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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夢想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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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的童年都有很多夢想。

夢想當科學家,

夢想成為宇航員,

夢想成為一名人民教師……

每個階段,我們都有不同的夢想。

小時候的夢想,

是一輛遙控汽車,是一個芭比娃娃……

中學時的夢想,

是考試得滿分,是全班第一名……

大學時的夢想,

是找個漂亮的女朋友,或者是帥氣的男朋友……

工作時的夢想,

是多掙錢,是買房子,是升職加薪……

我們面對人生中那些曾經的夢想,

一個又一個破滅,

我們開始:

不斷的認識自己,

不斷的面對現實,

不斷的丢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

不斷的重新樹立起新的夢想,

人生就是在夢想的破滅和重塑中不斷的成長……

而對于站在人生湍急河流中央的莫問來說,他的夢想畫卷,才剛剛被命運之手緩緩展開。夢想于他,不是可有可無的點綴,而是青春的圖騰,是生命的全部呼吸,是他用以對抗整個平庸世界的鋒利武器。那個關于互聯網與指尖魔法的夢,關于打通虛拟與現實壁壘的野心,在他胸腔裡日夜轟鳴,如同最熾熱的岩漿。

琴遠第一次窺見莫問心中那座宏偉城堡的藍圖,是在一年前那個帶着啤酒花和少年汗味的寝室聚會。燈光昏黃,莫問那雙總是閃爍着代碼流光的眼睛,忽然轉向她們,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探詢:

“你們……平時都玩什麼遊戲?”聲音裡藏着不易察覺的期待。

“以前玩魔幻世界,現在……不怎麼碰了。”琴遠的聲音像羽毛飄落。

“為什麼?魔界不好玩嗎?”莫問追問,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像在輸入一行行無形的代碼。

“不是不好玩……”旁邊的夢琪歎氣,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是那種被卡住的感覺。像爬一座沒有盡頭的山。最初一步一景,後來一步一天,再後來……一周、一個月,都挪不動那該死的進度條。”

“而且,它是個無底洞啊!”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帶着委屈,“每個月都要砸錢買裝備道具。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剛拿到手時像王冠一樣耀眼,貴得要命。可還沒焐熱呢,新的、更炫目的就出來了……舊王冠瞬間淪為乞丐的破碗,掉在地上都沒人撿。”

“最難過的是,”琴遠接上,聲音輕得像歎息,“在遊戲裡拼殺、攢下的那麼多積分,像一堆漂亮的彩色玻璃珠,叮當作響,卻換不來現實裡哪怕一杯熱奶茶的溫度……”

女孩們七嘴八舌,那些細碎的抱怨和失落,像無數紛飛的螢火蟲,在莫問的思維宇宙中盤旋、碰撞。一個驚人的、足以颠覆某個世界的構想,如同超新星爆發,在他深邃的眼眸深處轟然點亮,光芒刺破了他慣常的沉靜。

“琴遠,夢琪……”他開口,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微顫,如同琴弦被第一次撥動,“我有一個……或許很瘋狂的想法。”他停頓了一下,仿佛要凝聚所有勇氣,“我想做一個遊戲。它不僅能滿足你們戰鬥、競技、征服的渴望,更能……觸摸到你們現實中的渴望。”

“哦?”琴遠微微前傾,燈光在她清澈的瞳孔裡跳躍。

“讓遊戲裡的積分,不僅僅能在虛拟世界購買铠甲和法杖,還能……在街角的咖啡館,換一杯真實的焦糖瑪奇朵;在商場的專櫃前,兌換一支你心儀已久的口紅。”莫問的聲音漸漸染上激情,像火焰在蔓延。

“哇!”女孩們的眼睛瞬間被點亮,如同注入星芒。

“甚至,”莫問的指尖在空氣中劃過,仿佛在描繪未來的藍圖,“你想得到什麼商品,就去玩與之相關的遊戲任務。完成任務,不僅能獲得積分,還有抽獎機會——也許是免費試用,也許是專屬折扣,一份真實可觸的驚喜。”

“那……遊戲的場景會不會變得很奇怪?”夢琪有些擔憂。

“不會!”莫問斬釘截鐵,“世界一樣瑰麗宏大,隻是……那些奇幻森林裡,可能生長着新季服裝的藤蔓;打敗的巨龍,也許會掉落最新款的香水瓶。你們在遊戲中‘奪’到的‘寶’,不再是冰冷的數據,而是……能握在手裡的真實。”

“真的嗎?!”驚呼聲幾乎掀翻屋頂,“這樣的遊戲,我願意住在裡面!打怪就是賺錢啊!”女孩們的臉上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仿佛被未來的光芒籠罩。她們盛贊莫問的想法,不僅天才般新穎,更帶着一種熨帖人心的溫度——它理解玩家靈魂深處的渴望。

那次聚會後,莫問像着了魔。他把自己關進代碼和創意的風暴眼。兩個月,不眠不休的日夜。他以《魔幻世界》的骨架和《大富豪》的血脈為藍本,一筆一劃,嘔心瀝血,勾勒出《魔幻奪寶》——他夢想巨艦的第一張設計圖。

年初,當新年的煙花還在窗外零星綻放,莫問已經完成了遊戲登陸界面的視覺風暴,構建了商家後台管理的精密齒輪,并打下了龐大數據庫最初的基石。他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敲下的不是字符,是夢想落地的铿锵足音。

深川大學五月的大學生創業大賽,成了莫問和他的《魔幻奪寶》初試鋒芒的戰場。他們一路披荊斬棘,如同最鋒利的寶劍,最終斬獲桂冠。随之而來的,是深川互聯網巨頭“騰速科技”抛出的橄榄枝——一筆沉甸甸的100萬創業扶持資金,如同夢想的第一塊金磚。

莫問和琴遠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如同置身于一場不真實的金色夢境。他們并不知道,命運的絲線早已被一隻無形的手悄然撥弄。“騰速科技”幕後的最大股東,那個名字——韓離,以及他身後龐大的“中鵬投資”帝國,像一片巨大的陰影,悄然覆蓋在他們璀璨的夢想之上。

作為大賽的主贊助商,韓離那雙洞察世事的眼睛,豈會錯過莫問與琴遠之間那不容錯辨的情愫?然而,莫問——這個在代碼世界裡如同神祇般的天才,他指尖流淌的智慧,同樣讓韓離心動不已。用“騰速科技”這塊金字招牌接近莫問,不過是韓離精心編織的蛛網的第一步。他的野心是一箭雙雕:既要将琴遠這株空谷幽蘭納入他精心打造的金絲籠,更要讓莫問這把絕世寶劍,心甘情願地為他開疆拓土,在劍柄上刻下“韓”字的烙印。

五月十三日,一封來自“騰速科技”的正式邀請函,像一枚鍍金的鑰匙,遞到了莫問手中。下午兩點,他将攜團隊核心陳小波,踏入那座象征着深川科技巅峰的聖殿——騰速科技大廈。

午後灼熱的陽光,無情地炙烤着大地。騰速大廈如同一座拔地而起的水晶冰山,矗立在科技城的心髒地帶。那巨大的玻璃幕牆,正面望去澄澈如無物,城市的喧嚣與繁華被無聲地吸納、過濾;隻有從側面凝視,才能發現玻璃深處流淌着一種高級而疏離的灰藍色調。LOW-E玻璃隔絕了烈日的鋒芒,整座建築在陽光下散發着一種冰冷、内斂而強大的科技感,如同沉睡的金屬巨獸。

旋轉門無聲滑開,一股足以凍結汗水的強勁冷氣瞬間包裹了莫問和小波。燥熱被瞬間剝離,皮膚上激起一層細小的戰栗。他們下意識地擡頭仰望。

穹頂高遠,仿佛直通雲端。簡約而充滿未來感的線條在天花闆上交錯。電梯廳如同沉默的守衛,矗立在大堂盡頭。一側是騰速科技那極盡簡約卻氣勢迫人的巨大前台,光滑的台面反射着冷光;另一側,純白的沙發如同漂浮的島嶼,零星點綴着等候的訪客或衣着光鮮的白領。

莫問走向前台,心跳在胸腔裡敲着密集的鼓點。前台小姐妝容精緻得如同櫥窗裡的娃娃,笑容标準得沒有一絲溫度。

“你好,我們約了方宏斌方總,下午兩點,項目合作。”莫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好的,先生貴姓?”她的聲音甜美卻遙遠。

“李,木子李。”

前台小姐拿起電話,線條優美的脖頸微微傾斜:“方總您好,一樓前台有位李莫問先生找您……嗯,好的……”她放下電話,遞出一個銀灰色的訪客登記本,動作流暢得像設定好的程序:“李先生,麻煩登記一下。”

筆尖劃過紙張,留下墨迹,也留下命運的印記。登記完畢。

“請上28樓,出電梯右轉,2808就是方總辦公室。”公式化的指引,如同冰冷的坐标。

電梯無聲而迅捷地上升。28樓的指示牌冰冷地标注着權力的劃分:2801品牌推廣部……2807戰略發展部……2808總經理室。

總經理室?莫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血液似乎都湧向了頭頂。騰速科技的總經理?這意味着什麼?如果合作達成,他的名字,将不再是校園裡一個響亮的名字,而是真正嵌入這座科技聖殿的銘牌!一種混合着激動、緊張和巨大野望的情緒,像電流般竄過他的脊椎。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口,仿佛要撫平内心翻湧的波瀾。

指節輕輕叩響2808那扇厚重的、仿佛隔絕着兩個世界的實木門。

門開了。

一張年輕、美麗、無可挑剔的臉龐映入眼簾。白色短袖襯衫勾勒出纖細的腰線,黑色一步裙下是線條筆直的小腿,踩着纖塵不染的白色高跟鞋。光潔如瓷的肌膚,隻點綴着最清新的淡妝。烏黑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寒潭,平靜無波,卻又泛着難以言喻的、冰冷的吸引力。鼻梁高挺,唇形完美,組合成一種近乎疏離的知性與優雅。

“您好,李先生?”聲音清冷,如同玉石相擊。

“您好,我是。請問方總在嗎?”莫問努力維持着鎮定。

“我是方總的秘書,Lisa。方總正在會客,請二位在會客廳稍等片刻。” Lisa微微側身,做出一個無可挑剔的邀請姿勢。

會客廳低調而奢華,沙發柔軟得能将人吸進去。莫問和小波落座,空氣中彌漫着昂貴皮革和消毒水的混合氣息。隔着一堵厚厚的牆,一門之隔的總經理辦公室裡,一場關于他的、足以傾覆他整個世界的密謀,正在上演。大股東韓離,正與騰速科技的掌舵者方宏斌,用最精準的商業語言,編織着一個甜蜜而緻命的陷阱。莫問的名字,如同籌碼,在兩人唇齒間反複掂量。韓離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獵人般的微笑,隐在袅袅升起的雪茄煙霧之後。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了半個小時。那扇沉重的門終于再次打開。

一位身材微胖卻氣勢沉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面容和煦,眼神卻銳利如鷹隼,嘴角噙着恰到好處的、商人式的微笑。他溫文爾雅地走向莫問,目光在他年輕的臉龐上逡巡,帶着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賞。

“小夥子,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啊。”聲音洪亮,帶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方總,您好!”莫問立刻起身,恭敬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側身介紹,“這位是我的團隊核心,陳小波,負責數據庫架構。”

“不錯,不錯。”方宏斌的目光掃過小波,随即回到莫問身上,“這次請你們來,就是看中了你們那個遊戲項目的潛力。我們想投資。”

“謝謝方總賞識!萬分榮幸!”莫問的心跳再次加速。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方宏斌擺擺手,幹脆利落,“介紹一下你們項目的具體情況吧,合作方式可以邊聽邊聊。PPT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在U盤裡。”莫問連忙回應。

“好。Lisa,”方宏斌轉向秘書,“通知研發中心吳總和運營中心陸總,五分鐘後,28樓大會議室,項目彙報。”

“李先生,你們準備一下,跟Lisa去會議室。”方宏斌的目光帶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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