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給臉不要臉!”被無視的惡漢怒吼着沖上前,缽大的拳頭裹挾着風聲,狠狠砸向韓離的側臉!
“砰!”
一聲悶響!
韓離的頭猛地偏向一邊,身體踉跄了一下。一絲刺目的猩紅,如同蜿蜒的小蛇,迅速從他緊抿的嘴角滲出,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驚心動魄。
“呃……”他悶哼一聲,擡手用指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在疼痛的刺激下反而爆發出更兇狠的戾氣。就在另一個惡漢撲上來的瞬間,韓離猛地側身,一個淩厲的回旋踢,帶着破風聲,狠狠踹在對方的小腹上!
“嗷!”那惡漢吃痛,悶哼着倒退兩步。
另外兩人見狀,狂吼着一起撲上!拳頭、腳影瞬間将韓離淹沒!他奮力格擋、閃避、還擊,動作帶着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但雙拳難敵六手,很快被逼到角落,身上不斷傳來沉重的擊打聲。他像一頭落入狼群的孤獅,在暴風雨般的拳腳中艱難支撐,每一次倒下又掙紮着站起,始終死死地擋在琴遠和暴徒之間,用身體構築着最後一道搖搖欲墜的防線。
“韓離!”琴遠的心被撕扯着,發出無聲的尖叫。
就在韓離又一次被狠狠踹倒,蜷縮在地的瞬間——
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聲如同潮水般湧入狹窄的巷口!
“住手!”
“琴兒!韓離!”
“媽的!敢在宇翔哥的地盤鬧事?!”
夢琪、雅潔、沈琳驚慌失措的臉出現在光亮處。她們身後,跟着面色鐵青的酒吧老闆盧宇翔,以及一個穿着時尚、眼神銳利、氣場強大的年輕男人——韓離的發小,動作電影導演張澤新。幾個酒吧保安也手持棍棒沖了過來。
三個“惡漢”交換了一個眼神,光頭朝着盧宇翔的方向極其隐晦地做了個手勢。
“操!小妮子,早晚我要收拾你,我們走,撤!”光頭惡漢低吼一聲。
三人如同訓練有素的鬣狗,毫不猶豫地轉身,撞開擋路的雜物,瞬間消失在巷子盡頭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巷子裡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劫後餘生的死寂。
琴遠渾身癱軟,靠着冰冷的牆壁滑坐在地。夢琪她們哭着撲上來,七手八腳地幫她拉攏被撕破的衣服,裹緊韓離那件寬大的外套。
韓離掙紮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臉上青紫交錯,嘴角的血迹已經凝固成暗紅的痂,昂貴的襯衫沾滿塵土和污迹,甚至撕裂了幾處。他走到巷子口,對着那三人消失的黑暗方向,用盡力氣嘶吼,聲音沙啞卻帶着刻骨的恨意:
“狗雜種!再讓老子看見你們,見一次打一次!打死為止!!”吼聲在狹窄的巷子裡回蕩,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狠絕。
琴遠被閨蜜們攙扶着站起來,目光卻無法從那個渾身是傷、衣衫褴褛卻依舊挺直脊背的身影上移開。巨大的後怕和一種劫後餘生的、幾乎将她融化的感激與……某種無法言喻的悸動,如同海嘯般淹沒了她。她掙脫了夢琪的攙扶,踉跄着撲向韓離,一頭紮進他血迹斑斑、塵土滿布的懷裡,放聲痛哭。淚水迅速浸濕了他胸前撕裂的襯衫布料,溫熱的濕意貼着他同樣滾燙的皮膚。
“沒事了…琴兒…沒事了…”韓離的聲音嘶啞低沉,帶着劫後餘生的疲憊,卻異常溫柔。他緊緊回抱住懷裡顫抖哭泣的女孩,下巴輕輕抵在她散發着洗發水清香的發頂。手臂收攏的力度,充滿了占有性的安撫和保護。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掌心的熱度幾乎灼傷琴遠的肌膚。他微微低下頭,唇瓣若有若無地擦過琴遠被淚水浸濕的鬓角,氣息滾燙,帶着一絲鐵鏽般的血腥味和屬于他的強烈氣息。
琴遠在他懷中顫抖得更厲害了,卻不是因為恐懼。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着絕對依賴和某種獻祭般沖動的暖流,将她徹底淹沒。這一刻,在她崩塌的世界裡,這個傷痕累累卻為她浴血奮戰的懷抱,成了唯一的、堅不可摧的島嶼。
酒吧後巷的混亂如同投入深水的石子,波紋很快被喧嚣吞沒。
張澤新站在“魅力四射”二樓一間隐蔽的監控室裡,巨大的屏幕分割成酒吧内外各個角落的畫面。他抱着手臂,嘴角叼着一根未點燃的煙,眼神銳利如鷹隼,審視着屏幕上定格的巷子畫面——韓離将琴遠護在身後,嘴角淌血的特寫。
“咔哒。”門被推開,剛才扮演光頭惡漢的壯漢走了進來,臉上兇狠的表情早已褪去,露出一種職業性的平靜。他手裡拿着一個特制的、内層有軟膠凸點的指虎。
“張導,”他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疲憊,“離哥嘴角那一下,用的是這個。角度、力度都按您要求,看着吓人,就破點皮。他身上的‘傷’,化妝組老劉待會就上去處理,保證逼真,熱水一擦就掉。”
張澤新目光沒離開屏幕,微微颔首,臉上沒什麼表情:“嗯。巷子裡的‘追逐’和‘撕扯’,鏡頭感還行,就是老五你脫她外衣那幾下,動作有點生硬,下次再利落點。好在光線夠暗,那姑娘又吓懵了,應該看不出破綻。”他指了指屏幕上琴遠被撕破的衣領。
光頭男(老五)撓撓頭:“知道了,張導。主要是離哥之前反複交代,讓我們千萬别真碰着人家姑娘,分寸不好拿捏。”
張澤新嗤笑一聲,彈了彈煙灰:“他舍不得?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把她逼到懸崖邊上,讓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下一秒就要被撕碎的恐懼,韓離這‘英雄’出場的效果能這麼炸裂?你看那姑娘最後撲他懷裡那樣兒……”他指着屏幕上琴遠痛哭撲向韓離的畫面,“值了!這情緒爆發,比我片場調教過的專業演員都真!”
他頓了頓,語氣帶着掌控一切的冷靜:“時間卡得還行。那‘聖女果’裡的東西見效時間剛好半小時,夢琪把她引到洗手間的時機也準。韓離沖進去的時機是關鍵——早一秒,那姑娘驚魂未定還沒到極限;晚一秒,你們仨假流氓就得演‘真流氓’,那戲就穿幫了!”他滿意地搓了搓手指,“阿賓那句暗号,夢琪喊得也自然。啧,這折子戲,算是唱圓滿了。”
張澤新拿起桌上的對講機:“翔子,門口那輛馬丁安排好了?嗯,讓司機醒目點,直接開去‘海天閣’頂樓套房。韓少‘負傷’了,需要‘靜養’。”他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這劇本,老套,但永遠有效。”
那輛線條流暢、宛如暗夜幽靈的阿斯頓馬丁DB11,無聲地滑入“海天閣”酒店地下專屬通道。琴遠沒有回宿舍。她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失魂落魄地跟着韓離,走進了這座深川頂級奢華的堡壘。
頂樓套房的厚重雕花木門在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面所有的世界。腳下是厚如雲絮的手工地毯,空氣裡彌漫着清雅昂貴的香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深川璀璨如星河的不眠夜景,萬家燈火如同碎鑽般鋪陳到天際線。
然而這一切的奢華與靜谧,此刻都無法真正抵達琴遠的内心。她裹着韓離那件寬大的、沾染了塵土和淡淡血腥味的外套,身體深處仍在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混合着一種幾乎将她靈魂都燒穿的、滾燙的感激和依賴,在她四肢百骸裡瘋狂沖撞。
韓離沒有開主燈,隻點亮了玄關和卧室門口幾盞光線極度柔和的壁燈。昏黃暧昧的光暈如同薄紗,籠罩着這方私密的空間。他轉過身,臉上刻意留下的青紫痕迹在柔和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嘴角那道凝固的血痕更是刺目。但他看向琴遠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帶着一種近乎滾燙的專注和…某種不容錯辨的占有欲。
“琴兒……”他開口,聲音比在巷子裡低沉沙啞了許多,帶着一種奇異的磁性,像羽毛搔刮過心尖,“還怕嗎?”
他走近一步,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度。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古龍水尾調的氣息,形成一種極具侵略性的荷爾蒙味道,強勢地鑽入琴遠的鼻腔。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帶着微微的涼意,極其輕柔地拂開琴遠黏在汗濕額角的一縷碎發。指尖若有若無地擦過她敏感的太陽穴皮膚,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琴遠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小步,脊背卻抵上了冰涼堅硬的門闆,再無退路。心跳如擂鼓,在寂靜的房間裡震耳欲聾。她擡起眼,撞進韓離深邃的眸子裡,那裡面翻湧着她從未見過的、濃烈得化不開的情緒,像兩簇幽暗燃燒的火。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細若蚊蚋,帶着哭過的沙啞,“謝謝你……韓離…真的…”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終隻化為最蒼白無力的感激。
“噓…”韓離的食指輕輕壓上她柔軟的唇瓣,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那微涼的觸感如同電流,瞬間竄遍全身。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将她更徹底地籠罩在自己的氣息和身影之下。
“不用謝,”他低下頭,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和頸側敏感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酥麻的漣漪。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着一種催眠般的魔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烙進她的耳膜,“保護你,是應該的。琴兒,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
“負責”兩個字,如同帶着魔力的咒語,在琴遠混亂不堪的心湖裡投下一塊巨石,激蕩起洶湧的漩渦。父母離世的巨大空洞,連日來積壓的悲傷和絕望,在方才那瀕死的恐懼和此刻這絕對“安全”的承諾面前,轟然坍塌。一種孤注一擲的、獻祭般的沖動,猛地攫住了她!
她的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
纖細的手指,帶着無法抑制的顫抖,開始摸索着去解身上那件屬于他的、寬大外套的紐扣。一顆,兩顆…羊絨外套無聲地滑落在價值不菲的地毯上。接着,是那件在巷子裡被撕開了領口、沾染了污迹的薄毛衣。她低着頭,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動作生澀,笨拙,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韓離的目光如同實質,緊緊鎖在她身上,看着她一件件剝離那些礙事的織物,露出裡面貼身的、勾勒出少女美好曲線的淺色吊帶衫。他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眼神裡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吊帶衫的細肩帶,從她圓潤白皙的肩頭滑落。最後一道屏障,輕柔地委頓于地。
落地窗外的城市燈火,透過薄紗窗簾,在她年輕美好的胴體上投下朦胧而聖潔的光暈。肌膚如同上好的象牙,在幽暗光線下流動着溫潤細膩的光澤。少女特有的、青澀而飽滿的曲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激起一片細小的顆粒。她微微蜷縮着,雙手下意識地環抱在胸前,身體因為寒冷和巨大的羞怯而微微顫抖。她始終低着頭,不敢去看韓離此刻的眼神,長長的黑發垂落,半掩着那因羞恥而染上動人紅暈的側臉。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空氣粘稠得如同蜜糖,帶着令人窒息的甜膩和滾燙的欲望氣息。
韓離的眸色瞬間變得幽深如墨。他猛地向前一步,不再是方才的溫柔試探,而是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強勢和急切的侵略性。滾燙的雙臂如同鐵箍,瞬間将琴遠微涼顫抖的身體緊緊擁入懷中!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裡同樣瘋狂的心跳,和他身體某處堅硬灼熱的緊繃。
他滾燙的唇,帶着一種近乎貪婪的急切,重重地烙印在她光潔冰涼的額頭、顫抖的眼睑、挺翹的鼻尖……最終,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捕獲了她柔軟微涼的唇瓣。
“唔…”琴遠發出一聲短促模糊的嗚咽,身體瞬間僵直。他的吻霸道而深入,帶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舌尖強勢地撬開她緊守的牙關,攻城略地。那陌生的、屬于男性的、帶着淡淡煙草和血腥氣的侵略氣息,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和所有感官,霸道地宣告着主權。
他一邊吻着,一邊擁着她,腳步踉跄卻目标明确地倒向卧室中央那張如同雲朵般巨大的、鋪着頂級埃及棉床品的床榻。
暮色浸透絲絨沙發褶皺時,琴遠忽然失重于某種失控的潮湧。韓離掌心的溫度比她先觸碰到月光,西裝革履的冷硬與青瓷瓶跌落的暗香同時陷落。他的呼吸是深海回旋的遊魚,從唇角漏出的歎息化作纏住她耳垂的絲線,而那道溫熱軌迹已悄然漫過雪色紗簾般虛掩的禁區。
當韓離的手指撫過她的領口時,琴遠恍惚聽見自己肌膚下冰封的溪流開始崩裂,那些被他體溫烘烤出的霧氣,正在昏黃壁燈光暈裡織就細密的蛛網。他垂首的姿态像極了鑒賞一件雨過天青瓷,卻讓戰栗從她尾椎攀至後頸,在清醒與混沌的邊界掀起暗湧……
窗外的城市燈火依舊璀璨,無聲地見證着這場盛大獻祭的完成。
一段感情結束,
一段感情開始。
是否我們來得太快,
彼此還沒有進入狀态。
你的愛太過突然,
我的決定太過草率。
如何才能保持清醒,
我還無法适應你的存在。
可我已将身體完全給你,
你卻讓我還看不明白。
不知你對我是否有真愛,
我隻願做你唯一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