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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入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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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

它與稀缺相關,

其程度用金錢衡量。

它不願随衆,

更讨厭跟風,

卻希望備受關注。

在愛慕虛榮者眼中,

它是其命運的主宰。

在貧困潦倒者眼中,

它立刻變得一文不值。

奢華,

正被虛榮所掩蓋,

浮誇的标榜其品質,

誘惑着追求者的心智。

可誰又會真的在乎它的本質?

它通常隻不過是個标簽,

用來标記人的圈層,

甄别對方實力,

成為商業互信的試金石,

這就是它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奢華是永無止境的,它永遠無法滿足人們貪婪的欲望。

但即使再奢華的物質生活,也隻能給你一時的歡愉。可它卻能像毒品一樣,讓你神魂颠倒,對它産生強烈的依賴,逐漸成瘾,最後不能自拔。

而你,為了維持這種奢華生活所帶來的強烈虛榮心,你心甘情願的為其犧牲一切,包括青春、愛情、自尊和自己的身體……

宴請唐學明一周後。

深川大學經濟學院的國家獎學金名單,像一道鍍金的光束,精準地投射在“琴遠”的名字上。幾天前韓離電話裡輕描淡寫的預告,此刻變成了觸手可及的現實。文件上的鉛字帶着金屬的冰冷質感,卻在她心湖裡投下滾燙的石子,激蕩起難以言喻的狂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那塊懸着的心終于落地,卻在瞬間被另一種更龐大的、名為“感激”與“需要回饋”的情緒占據。

“是他…是他為我推開了這扇門。”琴遠撫摸着通知上自己的名字,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韓離指尖的溫度。陽光透過窗棂,在她纖長的睫毛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她需要一個載體,一個能承載她此刻洶湧心潮的、帶着體溫的物件,去向那個仿佛無所不能的戀人表達些什麼。昂貴的禮物?那隻會暴露她的局促。唯有親手制作的、傾注了時間的禮物,才配得上這份複雜的心意。

午後的精品店,空氣裡漂浮着廉價的香薰氣息。琴遠的目光掠過琳琅滿目的十字繡模闆,最終停留在一隻雪白的小兔子身上。針線細密,絨毛溫柔。韓離在她心裡,不就是這隻小兔嗎?看似溫順無害,卻總能精準地捕捉她的軟肋,帶來意想不到的、令人眩暈的驚喜。她買下它,仿佛買下了一個關于純真與守護的隐喻。針尖穿透細密的網格,絲線纏繞,如同她此刻纏繞的心事。兩個小時的專注,一隻憨态可掬的鑰匙扣誕生了。它靜靜地躺在掌心,樸素得近乎寒酸,卻承載着她少女時代最純淨的心跳。這是她能給予的,最鄭重的承諾——以“心意”對抗“物質”。

下午四點,深大校門口。引擎低沉的咆哮由遠及近,撕裂了校園的甯靜。一輛熔岩紅的法拉利California,如同一團流動的火焰,精準地停在琴遠面前。流暢的線條切割着陽光,硬頂敞篷的機械美學張揚着主人的品味與财富。車門如蝶翼般向上展開,韓離跨步而出,笑容燦爛得晃眼。

“大白,你…怎麼又換車了?”琴遠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眼前的景象過于炫目,讓她本能地想後退一步。這不斷更換的豪車,像一道道無形的屏障,提醒着她與他之間那道名為“階層”的鴻溝。

“阿斯頓馬丁和蘭博基尼都太‘硬’了,不适合今天。”韓離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指尖帶着跑車皮革的溫度,“帶你去海邊,當然要吹吹風,讓所有人都看看我的公主。”他的語氣親昵而理所當然,仿佛這價值五百萬的“敞篷情調”不過是随手拈來的道具。琴遠被他拉入副駕,真皮座椅的包裹感帶來一種奇異的、被征服的安全感。

“給你的。”她遞出那個小小的、精心包裝的禮品盒,心跳如鼓。在法拉利奢華的内飾映襯下,這個盒子顯得如此渺小,甚至有些可笑。

韓離打開盒子,眼底閃過一絲真正的驚訝,随即被濃烈的溫柔覆蓋。“琴兒,你親手做的?”他拿起那隻小白兔鑰匙扣,指尖摩挲着細密的針腳,仿佛在觸碰她細膩的心事。

“嗯…喜歡嗎?會不會…太幼稚了?”琴遠的聲音低了下去,帶着一絲自我懷疑。

“當然喜歡!”韓離毫不猶豫地将鑰匙扣挂在自己的車鑰匙上,與那串象征着巨額财富的金屬環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是我收到過最特别的禮物,我會一直戴着。”他的目光灼灼,帶着不容置疑的認真,“就像戴着你的心。”

“那…以後你要是不聽話,我就把它收回哦。”琴遠故作輕松地開着玩笑,試圖掩飾内心的悸動。

“琴兒的話就是聖旨,微臣莫敢不從。”韓離調皮地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惹得琴遠咯咯直笑,方才的局促被甜蜜沖淡。

“讨厭啦!我才不要做皇上呢!”她嬌嗔着,臉頰染上绯紅。

“哦?那我的琴兒想做什麼?”韓離饒有興緻地問。

“我要做公主!”琴遠揚起下巴,眼中閃爍着少女的憧憬,“你也不要做微臣,你要做我的王子!”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韓離的笑容更深,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掌控,“現在,就讓我們開啟王子和公主的巡遊吧!”引擎再次轟鳴,紅色的法拉利如離弦之箭,彙入深川最氣派、最冰冷的深城大道。

車窗外的世界開始飛速倒退。兩側的車輛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推開,行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燈,追随着這流動的紅色火焰,裡面混雜着驚羨、好奇,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恨。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反射着刺目的陽光,像無數巨大的水晶墓碑,冰冷地矗立着,此刻卻成了他們巡遊的華麗布景。

琴遠靠在椅背上,感受着風掠過耳畔的呼嘯。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和虛榮感,如同藤蔓般悄然纏繞上她的心髒。這座曾經隻被她視為冰冷驿站的他鄉都市,此刻仿佛向她敞開了懷抱,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濾鏡。她不再是那個仰望它的過客,她似乎正被它接納,成為這浮華圖景的一部分——至少,在韓離的身邊,她是如此。

二十分鐘後,車子駛入情侶路。北面是連綿起伏、蒼翠欲滴的梧桐山脈,南面則是浩瀚無垠、碧波蕩漾的下沙灣。椰林樹影婆娑,海風裹挾着鹹濕的氣息撲面而來。韓離按下中控台上的按鈕,車頂如科幻電影般優雅地折疊、收縮,隐入車尾。瞬間,毫無遮擋的海風呼嘯着灌入車内,帶着大海原始的野性力量。

“啊!”琴遠驚呼一聲,長發瞬間掙脫束縛,在風中狂舞,如同黑色的火焰。發絲肆意飛揚,時而拂過韓離的臉頰,留下若有似無的、屬于她的獨特馨香,撩撥着他的神經。

“琴兒,站起來試試!”韓離的聲音在風中有些模糊,帶着蠱惑的笑意。

琴遠猶豫了一下,雙手緊緊抓住車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強勁的海風立刻包裹了她。長發在身後拉成一道墨色的瀑布,寬松的裙擺被風鼓起,緊貼着她年輕曼妙的身體曲線,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風像無數隻冰涼的手,撫過她嬌嫩的臉頰,吹開她所有的矜持與顧慮。她努力睜開眼,迎向撲面而來的自由氣息。蜿蜒的金色沙灘,碧藍得如同巨大寶石的海面,陽光在海浪的褶皺上跳躍,碎成無數鑽石。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野性的快樂從心底炸開。

“啊——!!!”她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聲音被海風撕碎,飄散在無垠的蔚藍之上。這一刻,金錢堆砌的跑車成了通往純粹自由的魔毯,而韓離,就是那個手握缰繩的魔法師。

車子在路邊停下。韓離牽着琴遠的手,走向那片無垠的蔚藍。琴遠踢掉鞋子,赤足踏上細膩柔軟的沙灘。微涼的沙粒溫柔地包裹着她的腳踝,每一步都像踩在雲端。

“好美啊…真想和它來一個大大的擁抱!”琴遠張開雙臂,對着大海呼喊,聲音裡充滿了純粹的喜悅。

“是啊…”韓離的聲音帶着一絲喑啞,目光灼熱地流連在她被風吹拂、曲線畢露的身體上,“可惜,忘了帶泳衣。”語氣中的遺憾,更像是一種暧昧的暗示。

“我們…去踩踩水吧!”琴遠仿佛沒聽懂,或者故意忽略,隻是興奮地拉起韓離的手,奔向那片被潮水反複親吻的灘塗。

海水微涼,漫過腳踝,打濕了裙擺,緊貼在肌膚上。濕潤的沙子在腳底溫柔地流動、摩擦,帶來奇異的舒适感。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湧來,留下晶瑩的水珠和細碎的白色泡沫。她深深呼吸,鹹腥的空氣灌入肺腑,帶着大海特有的、原始的生命力。海風撩撥着她的長發,也撩撥着她心中悸動的情緒。

突然,一片冰涼的水花毫無征兆地潑灑在她身上!韓離惡作劇得逞般大笑起來。海水瞬間浸透了她的薄衫和長裙,布料緊緊吸附在肌膚上,勾勒出少女青澀又動人的曲線,在夕陽的餘晖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啊!你讨厭!”琴遠驚叫,随即不甘示弱地彎腰掬起海水潑向韓離。嬉鬧、追逐、歡笑…兩個成年人瞬間變回了無憂無慮的孩子。冰冷的海水,滾燙的肌膚,肆無忌憚的肢體碰撞,空氣中彌漫着青春荷爾蒙與海水鹹腥交織的氣息。塵世的喧嚣、身份的差距、心底那點微弱的遲疑,都被這洶湧的海浪暫時沖刷殆盡,隻剩下此刻純粹的、令人眩暈的快樂。韓離追逐着她,笑聲爽朗,眼神卻像鎖定獵物的豹子,燃燒着不加掩飾的占有欲。琴遠在他熾熱的目光下奔跑,心跳如雷,分不清是奔跑的疲憊,還是某種更深層的悸動。每一次被他抓住手腕,每一次肌膚相觸,都像有細小的電流竄過。

當夕陽将海面染成一片燃燒的金紅,筋疲力盡又意猶未盡的兩人,拖着濕透的、緊貼身體的衣衫,狼狽卻帶着餍足的笑意回到車上。濕衣服黏膩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輪廓。

“琴兒,衣服都濕透了,先去我家換洗一下吧,就在前面不遠。”韓離的聲音帶着運動後的微喘,目光掃過她曲線畢露的身體,不容拒絕的意味明顯。

琴遠的心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識地絞緊了濕透的裙角:“那…叔叔阿姨在家嗎?”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放心,”韓離啟動車子,語氣輕松得像在讨論天氣,“我一個人住,家裡就一個做飯打掃的阿姨,這個點她應該已經走了。”他側過頭,對她露出一個安撫又極具誘惑力的笑容,“别怕,隻是換身幹衣服。”

琴遠看着他英俊的側臉,海風吹拂下他微濕的額發,還有那眼底不容錯辨的期待。方才海邊的親密無間,濕衣服帶來的尴尬與隐約的誘惑,以及對那個未知奢華世界的最後一點好奇…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沖垮了她心中最後一道脆弱的防線。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臉頰绯紅,聲音細若蚊呐:“嗯。”

法拉利駛入一個靜谧得如同世外桃源的區域——深川頂級豪宅“中鵬高爾夫莊園”。

雕花的巨大鐵門無聲滑開,仿佛為他們開啟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王國。韓離的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炫耀,如數家珍:“看,琴兒,這就是我家開發的。深川最頂級的别墅區,沒有之一。背靠梧桐山,面朝下沙灣,旁邊是36洞高爾夫球場和紅樹林濕地…這裡每一棟房子,都是身份的象征,最便宜的也要這個數…”他比了個手勢,數字大得讓琴遠心頭一跳。

車子在如畫的風景中穿行。夕陽的金輝慷慨地潑灑在錯落有緻的現代簡歐風格别墅上,白色的牆體、深色的線條、巨大的落地窗,在光線下呈現出一種冷峻又昂貴的質感。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綠葉、每一朵精心栽培的鮮花,都在無聲地訴說着極緻的奢華與排他性。琴遠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那點小小的不安被更大的震撼所取代。這裡的一切都像精心布置的電影場景,美得不真實,也遠得讓她感到一絲寒意。

車子駛入一棟三層别墅的庭院,感應門無聲開啟,露出地下車庫。當燈光亮起,琴遠倒吸一口冷氣。橘黃色的蘭博基尼Aventador如蟄伏的猛獸,銀白色的阿斯頓馬丁DB9優雅冷峻,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則散發着帝王般的威嚴…三輛價值連城的鋼鐵藝術品靜靜地停在那裡,如同韓離财富王國的守衛。他的法拉利California加入其中,不過是這個奢華收藏中的一員。巨大的空間裡彌漫着高級皮革、機油和金錢混合的獨特氣味。琴遠第一次如此直觀地感受到,韓離的世界與她曾經的世界,隔着怎樣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換鞋,乘電梯直達一樓。當電梯門打開的瞬間,琴遠被眼前的景象釘在原地。

挑高近六米的客廳,地面是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如同深邃的夜空。一整面牆的弧形落地窗,将暮色中的壯闊海景毫無保留地框入室内,仿佛一幅價值連城的動态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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