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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鏡中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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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川的霓虹流淌着毒液,

滲進503宿舍每一道裂縫。

屏幕上,“L”水印,

便利店照片如同淬毒的匕首,

刺穿着昨夜雨水的冰冷記憶。

指尖劃過琴遠的照片,

“等着吧,韓離,”

他聲音浸透了九幽寒氣,

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屏幕的冷光映亮他半邊臉,

另一半沉入深淵般的黑暗,

眼中焚燒殆盡,

隻餘下純粹如黑洞的複仇灰燼。

一片死寂……

503宿舍的空氣凝固得如同沉入萬米深海的水銀,沉重、冰冷、壓迫得人無法呼吸。窗外深川永不停歇的暴雨轟鳴,此刻竟成了遙遠模糊的背景噪音,被室内這片絕對的死寂徹底吞噬。

屏幕上,那張便利店門口的照片,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詛咒,幽幽地散發着慘白的光。密集的雨線在畫面上拉扯出冰冷的白痕。左邊,是渾身濕透、形容枯槁、眼中隻剩下極緻痛苦與死寂質問的莫問。右邊,是撐着黑傘、裹着昂貴羊絨大衣、妝容精緻卻難掩眉宇間巨大疲憊與疏離、眼神複雜得如同碎裂琉璃的琴遠。右下角,那個微小的、帶着無盡惡意和掌控意味的“L”水印,像一枚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人的視網膜上。

“操!!!”陳小波的怒吼如同受傷瀕死的猛獸,猛然炸裂!他古銅色的臉龐因極緻的憤怒和屈辱瞬間漲成紫紅,脖頸上粗壯的青筋根根暴凸,贲張的肌肉在昏暗光線下劇烈起伏,像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他龐大的身軀猛地前沖,布滿厚繭的拳頭帶着千鈞之力,裹挾着毀滅一切的狂暴,狠狠砸向吳理那台亮着詛咒般照片的顯示器!

“波哥!别!”吳理吓得魂飛魄散,尖叫着撲過去想攔,瘦小的身體在陳小波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當車。

曹飛成的臉色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鐵青得如同凍僵的金屬。他清冷的眸子裡,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巨大的驚駭和一種被徹底扒光暴露在窺視之下的冰冷寒意。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後背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就在陳小波的拳頭即将觸及屏幕的瞬間!

一隻冰冷、穩定、帶着未幹雨水和泥濘的手,如同鐵鉗般,精準而強硬地扣住了陳小波那狂暴的手腕!力量之大,竟讓陳小波那能輕易舉起沉重杠鈴的手臂,硬生生停滞在半空!

是莫問。

他不知何時已從吳理的電腦前站起。他依舊渾身濕透,廉價運動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過分瘦削的輪廓,水滴順着他的發梢、下颌,不斷滴落在地闆上,彙成一小灘渾濁的水漬。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甚至連方才那令人心悸的瘋狂偏執也消失了。隻剩下一種絕對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冰冷。如同萬年玄冰,凍結了所有情緒的表象。唯有那雙眼睛,深不見底,裡面翻湧着被地獄業火焚燒殆盡後剩下的、純粹到極緻的複仇灰燼,冰冷、死寂,卻又蘊含着毀滅性的力量。

“砸了它,照片就不存在了?”莫問的聲音響起,沙啞、幹澀,沒有任何起伏,像鈍刀在砂石上緩緩拖過,帶着一種非人的平靜。他扣着陳小波手腕的手指沒有絲毫松動,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直刺骨髓。

陳小波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着莫問,胸膛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似乎想說什麼,卻被莫問那冰封一切的眼神和話語硬生生堵了回去。

莫問不再看他。他松開手,動作機械而精準,仿佛設定好的程序。無視了陳小波粗重的喘息和曹飛成驚疑不定的目光,更無視了吳理驚恐顫抖的注視。他像一個剛從冰水裡撈出來的幽靈,拖着濕透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回自己那張淩亂不堪的床鋪。

他坐下,冰冷的床單被身上的水迅速洇濕。他拿起自己那台貼滿開源貼紙的筆記本電腦,掀開屏幕。幽藍的啟動光芒映亮他毫無血色的臉,如同鬼魅。他無視了系統啟動的提示音,無視了桌面上各種項目文件,直接點開一個隐藏在層層加密文件夾深處的文檔。

文檔标題,赫然是四個冰冷的黑體大字:

“鏡中牢籠”

指尖在冰冷的鍵盤上落下,敲擊聲在死寂的宿舍裡顯得格外清晰、瘆人。他無視自己未愈的拳傷(指關節依舊紅腫,滲着血絲),無視濕透衣服帶來的刺骨寒意,以近乎非人的冷靜和速度,在空白的文檔區域,快速列出條目:

方法:

利用“鏡中映像”後門,反向污染韓離的信息源。在真實通訊數據流中,注入精心僞造的、指向“黑金”區虛假活動的“噪音”。(虛假高端交易意向、錯誤的核心會員動态、誤導性的内部資源流轉信息)。通過“追蹤程序”在幽靈通道傳輸的副本數據包内,嵌入無法被其密鑰完全清除的“标記”(利用底層協議特性,設計特殊數據包結構或利用加密算法本身的微小漏洞)。

目的:

混淆韓離視聽,消耗其人力、資源去驗證大量虛假信息。留下可追蹤的、指向特定接收節點的“面包屑”,為未來反制埋下伏筆。擾亂其判斷,為項目交付後争取寶貴的喘息與布局空間。

他的動作快而精準,思路清晰得可怕,仿佛剛才在暴雨中瀕臨崩潰的不是他,仿佛屏幕上那張刺眼的照片從未存在過。隻有那滴落在鍵盤縫隙間的、混合着雨水和淡淡血絲的冰冷水珠,無聲地訴說着這平靜之下是何等洶湧的暗流。

文檔編輯完畢。莫問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通過一個加密的局域網共享通道,将文檔發送到了隻有他們四人存在的臨時通訊群組。

“嘀嗒”。

陳小波、曹飛成、吳理三人的電腦幾乎同時響起了新消息提示音。

死寂再次降臨。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窗外永不停歇的暴雨。

陳小波第一個點開文檔。他粗犷的眉頭死死擰成一個疙瘩,布滿血絲的眼睛快速掃過那幾行冰冷的文字。幾秒鐘後,他猛地擡起頭,看向莫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巨大的驚駭,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有些變調:“莫問!你他媽瘋了?!這…這是在玩火!是在韓離的眼皮子底下埋炸彈!一旦被他發現,我們會被他碾得骨頭渣都不剩!”

曹飛成也看完了文檔。他清冷的臉上籠罩着一層寒霜,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如手術刀,直刺莫問:“技術可行性?吳理,那個庫的加密機制我們隻窺見冰山一角!逆向工程需要時間,我們根本沒有!在對方預設的陷阱裡動手腳?風險系數爆表!稍有不慎,不僅計劃失敗,還會立刻暴露我們發現了後門!那時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他的分析冷靜而緻命,直指核心風險。

吳理縮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他驚恐的目光在文檔和陳小波、曹飛成激烈的反對之間遊移,巨大的恐懼幾乎要将他淹沒。然而,當他顫抖的視線再次掠過文檔中那些充滿技術挑戰性的字眼——“特殊數據包結構”、“算法微小漏洞”、“逆向工程”時,一種屬于技術天才的本能,一種在絕境中被逼出的、近乎偏執的探索欲,竟如同微弱的火苗,在他恐懼的冰原上悄然點燃。他嘴唇哆嗦着,聲音細若蚊蚋,卻帶着一種奇異的、病态的興奮:“問…問哥…這…這個‘鏡中映像’的機制…理論上…理論上是有縫隙的!利用多線程同步的‘盲點’窗口…或者…或者針對特定加密模式在填充字節上的冗餘…或許…或許可以嵌入‘面包屑’…但…但這需要…需要極其精細的代碼手術…就像…就像在神經叢裡穿針…不能錯一絲一毫…”

莫問緩緩擡起頭。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緩緩掃過陳小波憤怒驚駭的臉,曹飛成冷靜分析卻隐含憂慮的眼,最後落在吳理那混合着極緻恐懼與病态技術狂熱的臉上。

“不玩火,”莫問的聲音響起,依舊平靜得可怕,卻帶着一種斬斷所有後路的決絕,“等着被他用這面‘鏡子’,一寸寸照死我們?看清楚,那張照片!琴遠那一眼…是警告!韓離在享受這場貓鼠遊戲!他高高在上,看着我們掙紮,看着我們痛苦!規則?是他定的!陷阱?是他設的!想赢?想活下去?甚至…想把他拉下來?”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幽深,如同凝視着無底深淵。

“那就隻能在他的規則裡,找到那條縫隙!”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玉石俱焚的狠厲,“找到它!然後…捅穿它!”

他猛地站起身,濕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架,卻像一柄出鞘的、染血的寒刃,鋒芒畢露!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向陳小波和曹飛成,最後抛出了那個足以壓垮所有人猶豫的選擇:

“計劃在這裡。”

“幹,還是不幹?”

“選擇權,在你們。”

宿舍裡,隻剩下窗外狂暴的雨聲,和四人沉重到幾乎凝滞的呼吸。巨大的壓力如同無形的山巒,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肩頭,逼迫着他們在絕望的深淵邊緣,做出最終的抉擇。是跳下去,在毒火中搏一線生機?還是留在原地,等待被那面冰冷的“鏡子”徹底吞噬?

陳小波死死盯着莫問眼中那片焚燒殆盡的灰燼,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個刺眼的“L”。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一股被逼入絕境的兇悍之氣猛地爆發出來!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喉嚨裡滾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操他媽的!幹了!橫豎是個死,老子也要崩掉他一顆牙!”

曹飛成緊抿着嘴唇,清冷的眸子裡光芒急劇閃爍。理智告訴他這瘋狂無比,風險巨大,無異于自殺。但莫問那句“在他的規則裡找到縫隙”,以及琴遠照片中那複雜的、帶着警告的眼神,像兩根冰冷的刺,紮破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冰冷刺骨,最終化為一個簡短而沉重的字:“幹。”沒有多餘的話,卻代表了立場。

吳理看着兩位大哥都點了頭,巨大的恐懼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集體意志裹挾的、破釜沉舟的勇氣,以及…對那高難度技術挑戰的病态渴望。他用力地點點頭,瘦小的身體挺直了些,聲音依舊發顫,卻多了一絲堅定:“我…我來拆庫!找…找縫隙!”

莫問看着三人,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兄弟團,在韓離布下的冰冷監控和緻命壓力下,被莫問那瘋狂的“鏡中牢籠”計劃,徹底捆綁上了同一輛沖向深淵的戰車。而第一個要挑戰深淵的,就是吳理。

技術深淵:刀尖上的獨舞

宿舍的氣氛瞬間從死寂的壓抑,轉變為一種更高強度的、令人窒息的專注。頂燈慘白的光線潑灑下來,照亮空氣中懸浮的塵埃,也照亮了每一張緊繃到極限的面孔。窗外的暴雨依舊,但它的聲音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了,隻剩下鍵盤敲擊聲、鼠标點擊聲、散熱風扇瘋狂的嘶鳴,以及紙張翻動的窸窣聲,交織成一首為生存而搏命的交響曲。

莫問如同一台精密的中央處理器。他坐在自己濕氣未散的床鋪上,屏幕上是兩個并排的窗口:左邊是“鏡中牢籠”計劃文檔的細化版,右邊是一個加密的通訊窗口,不斷與曹飛成和陳小波交換着信息。

他快速敲擊:“飛成,我需要‘噪音’的精準投放模型。基于你設計時接觸的‘黑金’區模糊信息,推測核心會員的潛在關注點、交流習慣和可能的敏感‘痛點’。虛假交易意向要足夠誘人,錯誤動态要能引發内部猜忌,誤導信息要指向韓離可能真正在意但又不願深究的方向。模型要快,要隐蔽投放邏輯。”

曹飛成坐在靠窗的位置,昂貴的壓感筆在他指尖飛快舞動,不再是設計優雅的UI,而是在數位屏上勾勒着複雜的思維導圖和用戶心理模型。他眉頭緊鎖,清冷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種近乎冷酷的剖析感。他快速回複:“收到。正在構建‘會員畫像’和‘痛點庫’。交易意向可圍繞稀缺藝術品、未上市股權、特殊渠道信息;動态幹擾瞄準核心圈層小團體;誤導信息…或許指向與韓家存在潛在競争關系的第三方,制造‘内憂外患’假象。模型一小時内給初稿。”

另一邊,莫問的消息發給了陳小波:“波哥,真實通訊模塊是你的陣地。必須穩如磐石!為‘噪音’的投放提供完美掩護。優化底層傳輸效率,确保即使加入‘噪音’載荷,整體延遲也必須低于方宏斌要求的阈值!同時,設計好冗餘和異常回退機制,一旦‘噪音’模塊被意外觸發警報或被針對性探測,要有預案立刻剝離它,僞裝成普通系統波動!絕不能牽連核心功能!”

陳小波龐大的身軀深陷在椅子裡,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着屏幕上複雜的網絡拓撲圖和性能監控數據流。他粗壯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的速度竟也不慢,帶着一種屬于産品經理的架構思維和危機處理本能。他回複的字符都帶着一股狠勁:“明白!老子把通訊模塊的骨頭再敲打一遍!延遲?保證比德芙還絲滑!異常回滾預案在做了,三層防護!想從老子這裡揪出尾巴?門兒都沒有!”

而這場戰役絕對的核心與最危險的戰場,在吳理那方寸屏幕之間。

他瘦小的身體蜷縮在巨大的顯示器後面,幾乎要被淹沒。屏幕上開滿了十幾個窗口:反編譯工具、十六進制編輯器、動态調試器、網絡協議分析器、加密算法手冊…瀑布般的數據流和令人眼花缭亂的代碼符号在屏幕上瘋狂滾動、刷新。他臉上那标志性的驚恐和蒼白,在進入這種極緻專注的技術領域後,竟奇異地褪去了大半。深陷的眼窩下,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像兩顆在黑暗中燃燒的幽藍炭火,緊緊鎖定着屏幕上每一行跳動的指令。

他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速度快到幾乎出現殘影,敲擊聲密集如暴風驟雨。汗水浸濕了他額前淩亂的頭發,順着瘦削的臉頰不斷滑落,在下颌彙聚,滴落在鍵盤的空隙裡,他也渾然不覺。

“鏡中映像…核心加密函數…AES-GCM模式…帶附加認證數據…”他口中無意識地喃喃着,聲音嘶啞,卻帶着一種穿透代碼迷霧的興奮,“密鑰派生…用的是HKDF-SHA512…填充模式…PKCS#7…等等!”他的手指猛地停住,光标死死鎖定在反編譯窗口中的一段循環代碼上。

“這裡…這個線程同步鎖的粒度…有問題!”吳理的眼睛爆發出精光,像發現了稀世珍寶,“主加密線程和日志線程在訪問共享緩沖區時…鎖的範圍太大!在緩沖區刷新前的那個微小窗口…理論上有幾個毫秒的‘盲區’!雖然短到幾乎無法利用…但…但如果在硬件中斷層面精準切入…”他的思維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在代碼的迷宮中飛速穿行、推演。

他立刻新建了一個代碼窗口,手指再次化為幻影。他在編寫一個極其微小的、需要嵌入核心庫的注入模塊——“影子”。這個模塊必須輕如鴻毛,快如閃電,在核心加密流程進行到某個特定階段、進入那個理論存在的“盲區”毫秒内,完成兩件事:1.将莫問和曹飛成準備好的“噪音”數據包,精準地注入到即将被“鏡中映像”複制的原始數據流副本中。2.在副本數據包的結構尾部,利用填充字節的冗餘空間,嵌入一個極其隐蔽的、包含特定時間戳和校驗信息的“面包屑”标記。整個過程,必須快!準!隐蔽!不能影響主流程分毫,不能留下任何額外的内存痕迹或日志記錄!

就在“影子”模塊的雛形代碼即将完成,吳理眼中閃爍着病态興奮的光芒時——

“滴——!!!”

一聲尖銳到刺耳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從調試器中爆發出來!屏幕上,一個鮮紅如血的警告框猛地彈出,覆蓋了大半個屏幕!

“警告:檢測到深度調試器附着!觸發反篡改檢測機制A!啟動自毀倒計時:10…9…”

冰冷的倒計時數字,如同死神的喪鐘,在屏幕上無情地跳動!

吳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将他從頭澆到腳!他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想到,方宏斌丢下的這個“饋贈”U盤裡的核心庫,竟然内置了如此陰險而高級的反制措施!它不僅能檢測調試器的深度附着(這是逆向工程的常用手段),還預設了自毀邏輯!一旦觸發,不僅會清除庫本身的關鍵數據,更會在日志中留下無法抹除的“被入侵”标記!這等于直接向韓離舉起了白旗!

冷汗瞬間浸透了吳理的T恤!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真切地籠罩下來!他下意識地看向莫問,眼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

莫問、陳小波、曹飛成也同時被這刺耳的警報聲驚動!三人猛地轉頭看向吳理,臉色劇變!

“老幺!”陳小波失聲驚呼,就要沖過來。

“别動!”莫問冰冷的聲音如同驚雷,瞬間喝止了陳小波。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吳理屏幕上那跳動的猩紅倒計時上——7…6…5…

時間!沒有時間了!

吳理被莫問那一聲斷喝驚得一個激靈。巨大的恐懼反而像一劑強效的腎上腺素,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猶豫和膽怯!求生的本能和技術天才的驕傲,在這一刻壓倒了恐懼!

“啊——!!!”吳理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能量!他雙手化作兩道殘影,不再看那催命的倒計時,而是瘋了一般在鍵盤上敲擊!他強行中斷了調試器的附着進程!同時,手指以超越極限的速度,在另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應急命令行窗口裡,輸入了一連串複雜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指令!

他在直接操作操作系統内核!他在利用底層中斷的優先級,強行搶奪那極其短暫的“盲區”窗口的控制權!他在試圖用最原始、最粗暴、也最危險的方式,在庫自毀程序完全接管之前,将他的“影子”注入模塊,像一顆緻命的微塵,精準地“吹”進那個預設的縫隙!

屏幕上,紅色的倒計時依舊在跳動:3…2…1…

就在數字即将歸零的瞬間!

吳理狠狠敲下了最後一個回車鍵!

“嗡——”

屏幕猛地一暗!随即又亮了起來。

那個猩紅的自毀警告框…消失了。

調試器窗口顯示:目标進程已脫離。

反編譯工具中,那個核心庫的代碼…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整個宿舍,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吳理粗重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和他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的雙手。

他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自毀程序是否被觸發?标記是否留下?

吳理顫抖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點開了庫運行日志的監控窗口。

日志記錄的最後一行,顯示着:

[INFO]核心加密庫運行正常。未檢測到異常活動。]

沒有警告!沒有标記!

“噗通”一聲,吳理徹底脫力,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癱軟在地闆上,像一灘爛泥。汗水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臉上卻露出一個極度疲憊又帶着劫後餘生狂喜的扭曲笑容:“成…成了…‘影子’…進去了…自毀…繞過了…”

陳小波和曹飛成同時長舒了一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浸濕。莫問緊繃的身體也幾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絲,他看着癱倒在地的吳理,冰冷的眼底深處,第一次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名為“認可”的光芒。

刀尖上的獨舞,吳理賭赢了第一步。然而,“鏡中牢籠”的齒輪,才剛剛開始轉動。更大的風暴,還在醞釀。

時間在高壓下被無限壓縮。交付日,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帶着冰冷的寒光,終于降臨。

項目臨近尾聲的極限壓力,榨幹了503宿舍最後一絲輕松的氣息。泡面桶和外賣盒堆積如山,散發出混合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空氣裡彌漫着濃重的汗味、煙味(陳小波抽得更兇了)和電子元件過載後的焦糊味。每個人的眼睛都布滿了蛛網般的紅血絲,眼窩深陷,臉色蠟黃。陳小波的暴躁被強行壓制,轉化為一種沉默的狠厲;曹飛成精緻的表象徹底破碎,頭發淩亂,昂貴的襯衫沾着咖啡漬,隻有眼神依舊銳利如刀;吳理則像被抽幹了靈魂,癱在椅子上,隻有手指偶爾神經質地抽動一下,證明他還醒着。莫問依舊是那副冰封的模樣,隻是眼底那片灰燼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聲地燃燒。

為了調試一個通訊模塊的邊緣穩定性問題,莫問借口需要更安靜的環境(避開宿舍裡那令人窒息的壓力場和随時可能爆發的争吵),獨自一人留在了深夜空曠的計算機實驗室。慘白的熒光燈管照亮一排排冰冷的機箱和空蕩蕩的座位,隻有他敲擊鍵盤的聲響在巨大的空間裡孤獨地回蕩。

就在他全神貫注地盯着屏幕上滾動的調試日志時,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曹飛成走了進來,手裡提着一個包裝異常精美的深藍色硬質紙盒,上面印着深川一家曆史悠久、以制作精細茶點聞名的老字号Logo。他的表情有些複雜,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和凝重。

“莫問。”曹飛成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莫問擡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帶着被打擾的不耐和詢問。

曹飛成走到他旁邊的實驗台,将點心盒輕輕放下。“我媽剛送來的,”他解釋道,語氣平淡,“她來深大開個學術研讨會,順道給我帶點換季衣服。”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個精美的盒子上,聲音壓低了幾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她說…剛才在行政樓走廊,碰到個挺漂亮的女孩子,好像叫…琴遠?”

“琴遠”兩個字,如同兩道高壓電流,瞬間擊穿了莫問冰封的外殼!他敲擊鍵盤的手指驟然僵住!猛地擡起頭,死死盯住曹飛成!

曹飛成被莫問眼中瞬間爆發的、幾乎要擇人而噬的光芒驚得心頭一凜。他穩了穩心神,繼續道:“琴遠…她好像認識我媽,主動叫住我媽。她說…‘麻煩把這個轉交給503的莫問,是…是以前落在他那裡的舊物。’”曹飛成的母親顯然對年輕人的糾葛一無所知,隻當是尋常轉交。

曹飛成看着莫問,一字一句地複述完,然後指了指那個點心盒:“東西在裡面。我媽沒打開看。”

莫問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那個深藍色的盒子上。心髒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撞擊着肋骨,帶來一陣陣悶痛。舊物?琴遠…在這種時候…通過曹飛成的母親…給他送“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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