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并不在意禅鐘此時的反應,一步一步上前來,逼視着禅鐘,慘白的雙瞳裡爆發出瘋狂而驚悚的笑意:“不要以為隻有你們這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是上天的寵兒,我們隻是降生在不同的時空而已,所以少帶着那種居高臨下的自傲俯視我們,如果此時身份對調,恐怕沒幾個人能做的比我更好!!!”
胸前的五角星越發熾熱,禅鐘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即将噴薄而出的恐怖能量,這股強橫的氣息如潮水流淌過禅鐘的全身,禅鐘心中稍安,要是他學會控制這顆石頭,說不定能從這個副本裡全身而退。
村長也察覺到禅鐘身上爆發出的那陣極為奇妙的氣息,不由得有些陶醉地深吸一口氣:“呀,我感受到那東西的存在了。”
雖然村長此時的表情極為貪婪,但村長并不傻,他同樣清楚現在不是和禅鐘撕破臉的時候,方才那陣氣息讓他有些心驚。反正一時半會禅鐘也下不了山,那條通往山下的小路隻有禅鐘死了或是從他這裡拿走寶物後才會出現。可如今他都把禅鐘帶到這裡來了,周圍依舊沒什麼變化,所以他一點都不着急。
這也就意味着,禅鐘要是想走出這裡,隻有他死。
禅鐘嫌惡地後退幾步,話語裡也多了幾分坦誠:“東西的确在我身上,村長大可以直接來取,隻是後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證了。但無論如何,我都會遵守先前對你的承諾,幫助月牙山村的人們過上更好的生活,作為你替我去除詛咒的謝禮。”
村長挑眉笑了笑,側頭看向身後那些安靜躺着的财寶,笑着搖了搖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咱倆都不急,那就走着瞧吧。”
将這極盡威脅的話說出口後,村長白色的瞳孔轉了轉,語氣有些揶揄:“好了,你出去吧,孟風可還在上面等着你呢,要是我沒将你治好,他說不定會來找我算賬呢。”聽了村長的話禅鐘隻想冷笑。
禅鐘當然知道村長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現在的确不适合與村長硬碰硬。旁人不知道,可他心裡一清二楚。村長方才施展的“十淨咒”雖然消除了逆轉金霧對他的影響,他的身體也恢複了原樣,可那一個照面就被封存住的30點生命值卻毫無恢複的迹象,他現在的生命值隻剩45點,所以對一些需要正面對決的場合還是能避就避。現在禅鐘甚至不清楚副本結束前,那30點生命值還能不能拿回來,問系統,系統也給不出準确的回答。
村長的“逐客令”一下,禅鐘也不願再在此處停留,金山銀山,何嘗不是等着将他埋骨其中的刀山火海,向村長一拱手,轉身踏上了回去的樓梯。
本以為一出去就能看到等在此處的孟風,卻沒想到禅鐘沿路轉了一圈都沒找到孟風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身後的村長并沒有跟着禅鐘一起出來,這倒是讓禅鐘心中放松了一些,也就先将村長的事放在一邊,現在找到孟風要緊。
村長雖說是個随時會引爆的炸藥桶,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不到關鍵時刻村長是不會暴露真面目的,這就便宜了禅鐘,剛才耳墜爆發出的能量讓村長有了忌憚,也讓他順利通關多了一重保障。
看來傳說中的金手指,他從副本剛開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
村長說,稻科和萬汀同禅鐘一樣,都不是副本裡自創出來的NPC,這一點也印證了禅鐘剛開始的猜想,難怪他從那兩人身上體會到了無比熟悉的感覺,雖然他并沒有相關的記憶,但那種并肩作戰過無數次才能培養出的默契騙不了人,之後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弄清楚稻科和萬汀的身份。
一路出來都沒見到孟風,連一直在村長家這邊辦公的白岩也不見了蹤影,禅鐘一臉問号,這又出什麼事了?
正巧這時有個面露急色的村民從門前跑過,禅鐘眼疾手快地出手攔住了他:“發生什麼事了?你見過白岩和那個經常與我一起的遊客嗎?”
這村民被禅鐘吓了一跳,可看禅鐘是從村長家的方向走來的,便将到了嘴邊的粗口憋了回去:“阿月祭司家出事了,好像是她兒子小傑失蹤了,我聽到消息正要趕去幫忙呢,白岩說不定也在那邊。”
左右也找不到孟風,既然詛咒的事解決了一大半,禅鐘也不再耽擱,跟在這村民身後去了小傑家。想到這個名字,禅鐘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那對綠寶石一般漂亮的眼瞳,和自己包裡那本氣味清新的線裝書。不多時,禅鐘就來到一處圍滿村民的小院裡,遠遠地就看見白岩在人群中維持秩序,臉上苦不堪言。
禅鐘條件反射地上前去給白岩幫忙,順便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岩對禅鐘的出手點頭緻謝,還抽空看了一眼禅鐘已經恢複的頭發,這才面色凝重地向禅鐘解釋:“一個叫小傑的孩子不見了,他母親是我們村裡的祭司,有和神明溝通的本事,剛才不知道得知了什麼消息,就一直尋死覓活的。要不是我和孟風正好要來求祭司蔔算點事情,估計就出大事了。”
這時正在院子裡忙活的孟風聽見了禅鐘的聲音,大聲招呼他過去幫忙,禅鐘隻得辟開人潮向裡走去。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放開……放開我!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禅鐘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眨眼便來到孟風叫他的地方。此時孟風的形象有些狼狽,正哭笑不得地死死拉住面前女人的手臂,不讓她向院裡的井靠近。
兩人身旁也有不少月牙山村民,但此時卻不知道在忌憚什麼,一個個雖然面露急色,卻不敢上前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