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風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必須沒事,我這副身體就是為了來參加長生祭的,看吧,我好得很…呃咳咳咳…”
又掉頭對着水桶猛喝去了。
“……”
好不容易出門已經是許久之後了,一路上看到的村民們都身着盛裝,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就連道路兩旁的房屋也挂上了許多精緻小巧的燈籠,各種顔色都有,禅鐘都能想象到晚上走在路上的景象了,這些裝飾也讓沉悶的建築瞬間多了許多人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個小燈籠的頂上都會裝飾有小小的紮彩人偶,禅鐘記得白岩說過,他們月牙山是用紮彩人偶來祈福祝禱的。不過知道歸知道,要讓禅鐘從心底裡接受這些東西的新一種用途,禅鐘還是有些拒絕。
每次看到這些紮彩人偶,禅鐘就會想起那天的詭異狂風,雙目幹癟的紙紮人頭,刺出鬓邊的尖銳骨架和遍布毛囊的怪異皮繩,以及那個目光陰森的阿五叔。
現在想來,他應該早發現的,那麼明顯的人皮,也不至于等小傑死後才明白村長的惡行。這個阿五叔在村裡口碑極好,肯定有不少村民都買過他的紮彩人偶,也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人偶裡有死去村民的人皮,會是什麼心情,禅鐘光是想想都替他們崩潰。
其實阿月和白岩并沒有告訴他們長生祭在哪裡舉辦,但禅鐘根本不需要問路,隻要跟着路上的村民走就行了。很快就來到一個非常大的廣場。
還沒走近就能看到現場有不少的執法者在忙碌,布置桌椅和四處打掃裝點。
廣場此時被分成了内圈和外圈兩部分,外圈擺滿了一排排的桌椅,數量之多讓禅鐘咋舌,即使月牙山村所有人都到場,這個廣場也能容納得下,不愧是他們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
在内圈中心的位置則是一尊高達二十多米的雕像,隻是現在這尊雕像被一塊巨大的紅布蓋住了,看不到是什麼雕像。在雕像的腳下,高高立着一個青石闆搭建出的祭台,很顯然那就是給神明進獻貢品的地方。
村長的席位在祭台的對面,也就是說不管誰去進獻貢品,都需要從村長的面前經過。村長的席位不遠處,一左一右各有席位,禅鐘猜測那兩個位置就是給阿月和白岩的,畢竟這兩人一個是能跟神明溝通的祭司,一個是村裡大小事的負責人,他們這些年也算勞苦功高,自然都有資格坐在内圈。
禅鐘來到現場的時候,白岩正在内圈裡指揮着執法者幹活,見到禅鐘時,白岩不動聲色地沖禅鐘一點頭,随後就繼續做事了,不管他們有什麼計劃,現在都隻能靜觀其變,村長還沒來。
廣場之外也有一大片地方被圈了起來,禅鐘早上聽到的樂聲就來自這裡,此時這些演奏的人們還在兀自閉着眼睛沉浸其中,絲毫沒注意到禅鐘的視線。
樂師不遠處就是露天廚房了,既然要開如此盛大的宴會,吃食和物資必須得夠,而且還要在宴會開始前就将菜式都準備好,所以廚房現在是最忙碌的地方。
沒走近還好,現在走近一看,禅鐘忽的有些想笑,前面大鍋旁邊掌勺的那一位,不就是大集上賣可疑的水煮菜的大娘嗎?
不過大娘這次做的不是水煮菜,而是在熬某種湯,湯色濃郁香味勾人,想來大娘在廚藝上還是有真本事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在菜裡加什麼奇怪的東西。
禅鐘本想繞到大娘身後,看看這次大娘腳邊還有沒有奇怪的骨頭時,一旁的樂聲停了下來,村長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各位村民,大家請盡快入座,咱們的長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孟風聞言拉住禅鐘,催促他和自己一起入席,禅鐘隻來得及和擡起頭的大娘對視了一眼,就被孟風拉走了。
參加的人雖然很多,但每個人動作都很麻利,不到十分鐘,偌大的廣場外圍就坐滿了人,禅鐘難得見到這麼多人同席宴飲,隻覺得場面很是壯觀。
入席之後禅鐘原以為村長會說幾句話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村長卻沒再出聲,竟是直接開席了。禅鐘面前的桌子很快被擺滿了各式菜肴,種類繁多,雖然條件簡陋,但看起來也極為誘人。
禅鐘擡頭看了一眼村長的方向,準确來說是阿月祭司的方向,此時阿月面前的桌上也放着好幾個碗碟,心中不由得思索了一下。
阿月肯定參加過許多次長生宴,當然對宴會流程爛熟于心,可為什麼要在宴會開始前給他們吃東西呢?答案隻有一個,長生宴上的東西有問題,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