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司死死攥緊拳頭,眼神閃過狠戾,低聲呵斥,“你們想幹嗎?”
為首的花臂男猛地推搡邱司左肩,大聲咆哮,“我們幹嗎?!我們還能幹嗎?!你他媽的錢沒還完,就失憶啊?”
邱司一個踉跄,險些跌倒,定了定身子,冷冷開口。
“我不欠你們錢,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說着推搡堵住他的小喽啰,擡腳就要往外走。
這下徹底惹怒了這幫讨債的地痞流氓,一人拽下邱司書包,一人拎起邱司衣領。
花臂男面目猙獰,往地上吐了口痰,擡手就朝邱司的臉打。
“報警??好哇!老子倒要看看,欠錢不還,還他媽有理了是不是?”
邱司啐了一口,“你們的利息,也好意思說理,要點臉吧!”
不小的争鬧聲引來更多路過學生的注意,不遠處的保安也有往這個方向來的舉動。
邱司憋屈無比,恨恨咬緊牙關。卻不得不跟這些地痞商量,免得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
“徐玉賢呢?”
拽着邱司的小喽啰把書包扯到地上,往上踩了一腳,不解氣,又往上踹了幾腳。
“徐玉賢那個臭婊子,不接電話。”
是了,這幫人要是找得到徐玉賢,就不會來找他了。
邱司眉頭緊皺,自從上次徐玉賢打電話來過後,是有段時間沒有聯系到徐玉賢。
緩了緩嗓子,邱司強壓着怒氣,“再給幾天,我現在手頭一毛都沒有。”
花臂男把手鼻架在邱司肩膀上,臉湊到邱司面前,直直噴了一口煙,熏得邱司直惡心,皮笑肉不笑。
“幾天?”
邱司伸出手掌,壯着膽子開口,“五天。”
花臂男沒同意,轉身揪住邱司的領口,幾乎把邱司提了起來,“老子他媽最多給你們三天。”
三天。
隻要不是立馬讓他掏錢,一切都還有轉圜的空間。
邱司怕這幫人反悔,一口應下,“好!三天就三天。”
花臂男斜睨邱司,“最好把下個月的錢也準備好,不然……你和徐玉賢在哪兒,我們可都知道。”
剛剛人是怎麼迅速圍上來的,這會兒人就是怎麼飛快撤退的。
邱司伸手把套頭衫扯整齊,從地上拉起書包。原本灰白的書包,這會兒印着一個又一個腳印。
拍了拍書包上的灰塵,嘴裡嘟囔,“怎麼又要洗書包了。”
等邱司緊趕慢趕到律所,黎漾已經在辦公室。見邱司氣喘籲籲,眼神示意辦公室的方向。
“還沒來,估計還要一會兒。”
等頂頭老闆王輝,對邱司這種小蝦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雖然心裡不爽,嘴上還是做小伏低,“黎律,那我先去幹活。”
黎漾埋頭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去吧,盡快把上周那批網絡核查弄完。”
慌慌張張翹課趕來,結果就是在工位上幹髒活。
邱司心裡還記挂着公共課有沒有點名,開了電腦就往茶水間去,邊沖咖啡邊給施南發消息。
【點名了沒?】
【沒,不過可能有課程作業。】
得到施南的一手消息,原本懸着的心落地,這門課可不能挂。
倒不是邱司在乎成績。
對學習混子邱司,績點成績好壞無關緊要。但這門課是畢業前的最後一門,沒有補考和重修的機會。
要是挂了必然影響畢業,延畢、失業、缺錢、讨債……就會像多米諾骨牌,全方位倒塌。
無論如何,邱司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在他的人生裡。
【那就好,我先上班了】
邱司把手機收進口袋,坐回工位,繼續枯燥無味的網絡核查,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下午。
晚高峰,向西行駛的車輛上。
黎漾把膝蓋的電腦合上,捏了捏眉心,開口和邱司簡要介紹起來龍去脈。
“團隊在接觸一家玩具公司的項目,王律很看重這一單。”
側目看去,黎漾的表情冷冷淡淡,和此刻高架盡頭的落日一樣沒有溫度。
“項目在落地的邊緣,隻差臨門一腳。”
雖然跟着黎漾幹了一年活,邱司發現自己還是摸不透黎漾,但卻隐隐覺得黎漾是個有故事的人。
扭過頭,眼神落到副駕駛的靠墊,“黎律,這個項目後期是我們跟?”
王輝手底下的高年級律師不止黎漾一個。既然這項目是個香饽饽,明裡暗裡不知道要有多少鬥争。
黎漾若有似無應了一聲,“能拿得下來的話……”話鋒一轉,“今晚好好表現。”
邱司點了點頭。這句話的潛台詞,他聽懂了,今天晚上必然是場硬仗。
兩人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進到了宴請賓客的鴻鹄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