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為平靜的态度說服自己,對夏刁來說,他就算再怎麼符合夏刁的幻想,總歸是個看不見摸不着的網絡陪聊,确實沒必要花心思。
群裡聊得正歡,施南給邱司發了條私信。
【睡了沒?】
【沒。】
【開個門,一起吃個夜宵】
施南從樓上下來敲門,手裡拎着兩袋鹵味,換上邱司遞過來的拖鞋。
“晚上律所搞活動,有些沒吃完,都是幹淨的。我看東西很好就打包回來,在樓下看到你房間燈還亮着。”
邱司找了兩塊碗,把鹵味倒進碗裡。想着幹吃鹵味也不是個事,打開冰箱上下翻騰,找到兩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啤酒。
抛給施南,“看看過期了沒?”
施南看了眼瓶身,确認還沒過期,把兩瓶酒立在桌上,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下。
洗了兩雙筷子出來,邱司見施南跟主人一樣,“你這坐的,我還以為這是你房間。”
“平移一層,那确實是我房間。”
邱司把碗往裡一推,拿起兩瓶啤酒瓶蓋相抵,上下一撞,啤酒就這麼開了。像預測到液體會噴出,邱司兩隻大拇指堵着瓶口,把其中一瓶遞給施南。
“牛!你是真有點東西啊!”
俏皮眨眨眼,邱司開始王婆賣瓜,“哥們在夜市賣啤酒的時候不知道開過多少瓶啤酒。”
兩人一口啤酒,一筷鹵味,就這麼開吃。
“我們團隊新來個律助,說是從你們所跳出來的,問就說被折磨得不輕,不跑怕沒命。”
邱司輕輕嗯了一聲,“這段時間是跑了不少。”
施南灌了口啤酒,“你們團隊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小團隊裡,就王輝、黎漾和他,階級分明,等級森嚴,活像蟑螂一樣多。
“就那樣,說不上好,說不上壞。”邱司頓了一下,“我感覺這個行業要完了。”
施南明白邱司話裡的意思,一個把二八定律發揮得淋漓盡緻的行業,除了少部分人賺得盆滿缽滿,大部分人還在溫飽線苦苦掙紮。
“不說這些掃興的了。”
施南拿起酒瓶和邱司幹杯,開始發揮八卦精神,“我聽說,夏刁和胡慶慶好像鬧得有點僵……”
邱司哦了一聲,施南忙接上話,“聽說上周末,哦對,就是我們遇到他那天,夏刁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被家裡關禁閉,胡慶慶非要夏刁出來玩,嚷嚷着有要緊事。”
“你猜怎麼着,就是胡慶慶跟另一夥人吹牛一個電話就能把夏刁約出來。結果被夏刁家裡抓包,這會兒估計還在家裡關着。”
邱司扒拉着碗裡的藕片,一聲不吭,施南說的估計就是上周周末酒吧那事。
難怪那天晚上夏刁興緻一般,原以為是夏刁嫌棄場子沒意思,沒想到還有這一層原因在。
胡慶慶也确實不厚道,硬把夏刁拉出來玩,叫了一堆自己的朋友,結果賬還是夏刁結的。
換做是他,他也不願意繼續跟這樣的人來往。
施南嚼着海帶,繼續往下說,“夏刁家裡在打算把他送出國,可能一畢業就去。說是與其讓夏刁在國内混着,還不如送出去讀書。”
這倒蠻符合有錢人家的做派,出去讀個書鍍層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何況夏刁家那樣的家庭,以後總要讓孩子繼承家業。就夏刁現在的模樣,别說繼承家業,别把家搞垮了都算好的。
見邱司沒說話,施南又問,“面館的那次走得急,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對夏刁那麼冷淡?”
“你不是問過我了?”
邱司記得當時他說不認識所以談不上喜歡與否,施南搖了搖手指.
“我後來想想覺得不對,你連連着通宵兩天趕标書,都能在你老闆面前笑成花。”
“那是因為……”邱司還沒來得及解釋,施南打斷了他,“所以,你不可能是因為累才冷淡成那樣。”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施南的觀察力,邱司還想強行解釋,施南掃過來個銳利的眼神。
邱司當下有種被抓包後受審的錯覺,卻還是硬着頭皮,“沒有吧,隻是不熟沒什麼話講。”
施南切了一聲,“哥們,我是搞刑事的。”
聽到邱司的噗呲的笑聲,施南指着邱司,“我雖然沒那麼了解你,但沒那麼不了解你。”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仇富,我就是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