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厭在棺材裡醒來時,喉嚨裡還殘留着腐血的味道。
他猛地坐起身,指尖觸到身下冰冷的綢緞——不是棺材闆,而是鋪滿整個房間的暗紅色綢布,像凝固的血,從床沿一直蔓延到天花闆。
“醒了?”
沈容的聲音從陰影裡傳來,溫潤如玉,仿佛他還是那個活着的、人人稱頌的沈家大少爺。
沈厭轉頭,看見他哥倚在窗邊,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體,勾勒出一道虛幻的輪廓。白天的沈容看起來幾乎與生前無異,眉眼清俊,唇角含笑,連袖口都一絲不苟地折着。
如果不是那雙漆黑到沒有眼白的眼睛,沈厭幾乎要以為這三年隻是一場噩夢。
“這是哪兒?”沈厭啞聲問,手腕一動,才發現被紅綢纏住了。
“我們的婚房。”沈容輕笑,指尖撫過床柱上纏繞的綢緞,“喜歡嗎?特意為你準備的。”
沈厭盯着他,忽然笑了:“哥,你死了三年,就琢磨出這種玩意兒?”
沈容不答,隻是緩步走近,冰涼的手指捏住沈厭的下巴,迫使他擡頭。
“你以前總說……”沈容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穿紅色好看。”
沈厭呼吸一滞。
三年前那場車禍前,他确實說過這句話——在沈容的訂婚宴上,他喝得爛醉,扯着哥哥的領帶說:“哥,你穿紅色……真他媽帶勁。”
第二天,沈容就死了。
刹車失靈,車子沖下山崖,找到時連屍體都拼不完整。
“想起來了嗎?”沈容的指尖滑到沈厭的喉結,輕輕摩挲,“那天晚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沈厭瞳孔驟縮。
沈容的手忽然收緊。
“你逃不掉的,沈厭。”他微笑,眼底卻翻湧着扭曲的執念,“活着不行,死了……更不行。”
沈厭猛地掙開紅綢,翻身下床,卻在碰到門把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回!沈容的鬼影從背後纏上來,腐爛的氣息灌入鼻腔,冰冷的手掐着他的腰,将他狠狠按在門上。
“你逃一次……”沈容咬住他的後頸,牙齒刺破皮膚,鮮血順着脖頸滑下,“我殺你一次。”
沈厭喘息着,忽然低笑出聲。
“殺我?”他側過頭,挑釁般舔了舔唇上的血,“那你可得抓緊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