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最擅長逃了。”
沈厭的第一次逃亡,止步于靈堂。
他踹開沈家老宅的大門時,迎面撞上滿堂白幡。沈容的遺照擺在正中央,黑白照片裡的男人溫潤含笑,眼底卻透着森然冷意。
“跑夠了嗎?”
沈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沈厭回頭,看見他哥站在月光下,手裡把玩着一個青瓷骨灰罐。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沈容微笑,指尖輕輕敲擊罐身,“我的骨頭……燒成灰,裝在這裡。”
沈厭後退一步,後背抵上供桌。
沈容緩步走近,掀開骨灰罐的蓋子,捏住沈厭的下巴,強迫他張嘴。
“咽下去。”他溫柔命令,“我的東西……你得好好帶着。”
沈厭劇烈掙紮,卻還是被灌了滿口灰燼。骨灰嗆進氣管,他弓着身子幹嘔,眼淚模糊了視線。沈容撫摸他的後背,像安撫一隻不聽話的貓。
“真乖。”他輕歎,指尖擦過沈厭的唇角,“現在……你永遠都洗不掉了。”
沈厭的第二次逃亡,結束在沈容的墓碑前。
他跪在墳前,十指鮮血淋漓——他徒手挖開了沈容的墳,卻發現棺材裡空空如也。
“找什麼呢?”
沈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厭擡頭,看見他哥撐着黑傘,傘沿滴落的雨水混着血,砸在他臉上。
“我在這裡啊……”沈容蹲下身,傘面傾斜,遮住兩人的身影,“一直都在……看着你。”
沈厭喘着粗氣,忽然笑了。
“哥。”他伸手,抓住沈容的衣領,将人拽到面前,“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沈容凝視着他,忽然吻了上去。
這個吻血腥而暴烈,沈厭的唇被咬破,鐵鏽味在口腔裡蔓延。沈容的手掐着他的後頸,像是要把他揉進骨血裡。
“是啊。”他貼着沈厭的唇呢喃,“所以……别跑了。”
“再跑……”他輕笑,指尖滑到沈厭的心口,“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和我的骨灰……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