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男人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随手淩空一點。
夏佑頓時僵在半空,仿佛被無形的手拎住了後頸。
“凝氣定神,氣沉内海。記住這句口訣!”
一道靈力倏然竄入夏佑體内,如遊蛇般順着經絡遊走。
夏佑連忙沉下心神,細細感知着靈力流轉的軌迹。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重新與這具靈體産生了聯系。
睜開眼的瞬間,他迫不及待地朝土撥鼠飄去。
當指尖觸碰到那熟悉的絨毛時,夏佑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家夥摟進懷裡,土撥鼠溫熱的身子讓他恍惚間以為還活着。
夏佑轉身,鄭重其事地朝男子深深一拜。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搖椅吱呀吱呀地輕響。
男子歪靠在椅背上,手腕翻轉,一柄青玉扇出現于手中。
他腳尖一點,止住了晃動的椅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怎知……不是我害你成這樣的?”
夏佑直起身,腰肢挺拔,目光坦然:“那前輩想要什麼呢?”
說實話他自認為他并無價值。
雖然很殘酷,但确實是事實。
“這個問題我們待會兒說。”男子腳下一松,椅子又開始搖晃起來。
他鳳眼微挑,斜斜地看向夏佑:“你小子真的沒認出來我是誰?”
夏佑皺着眉盯着男人看,沉下身子飄到他的面前,和他面對面。
夏佑眉間緊蹙又松開又緊蹙。
突然他瞪大眼睛,有些恍然大悟地指着他,聲音劈叉:“你……你是喻大夫?!”
喻大夫不悅的打開他的手,用靈力推開他,“小孩兒,沒大沒小!”
“行了,我們來談談你之前的那個問題,本座——”
“想要你的身體。”喻大夫鳳眸上揚,手中憑空出現一柄青玉扇,青玉扇"唰"地展開,扇尖直指夏佑。
夏佑面露驚恐,連連後退,雙手緊緊捂着胸,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趕緊反手捂着屁股:
“喻……喻大夫,我我……不喜歡男人!!”
喻大夫:……
"混賬東西!"隻見他額角青筋暴起,白玉般的面皮微微泛紅,手腕用力,青玉扇淩空飛起,結結實實敲在夏佑腦門上,“啪”的一聲。
“你在想什麼污穢之事!!本座有道侶!!”
飛遠的青玉扇還特意飛回來停在夏佑面前微微顫動,像是在嘲笑她。
夏佑捂着腦袋,蹲在遠處,瞪了眼扇子。
喻大夫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眼尾冷冷一掃,“滾過來!!”
夏佑乖巧地挪了過來。
扇子乖巧地飛了過來。
喻大夫:……
他無語的捏住扇柄,語氣緩和下來,帶着一絲安撫:“沒說你,我是說那傻子。”
夏傻子:……
“本座需要你的肉身。”喻大夫直言,沒好氣暼了他眼。
夏佑撓着頭,抱着土撥鼠盤坐在旁邊的草地上,“可是喻大夫我記着我的身體已經被傀獸撕碎了。”
“你好意思說!本座一塊塊給你找回來了!”一想起這事兒喻大夫就氣不打一處來。
别人都忙着逃命,偏偏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還在戰場上撿垃圾!
這臭小子還把自己搞得七零八落的,他翻了好久,還在傀獸肚子裡找,半天才找齊!
“喻大夫,現在落霞城怎麼樣了?”夏佑擡頭看向喻大夫,一臉猶豫地問道。
喻大夫閉着眼,語氣淡淡的:“北禅宗的大人物來了,傀獸被通通絞殺。”
“是嗎?”夏佑喃喃道,沉默片刻道:“挺好的。”
他低頭看着自己透明的手,那樣兇殘的傀獸,别人擡手即滅。
他拳頭緊了緊,心裡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在滋生。
“那……人傀們呢?還有救嗎?”夏佑追問。
喻大夫睜開眼,扯了扯嘴角,“喲,小夏教官,還惦記着自己的小兵呢。”
“不是。”夏佑搖搖頭,認真反駁說道:“他們不是小兵,他們是夥伴。”
“時間太長,傀化無法抑制,鎖鍊上的符文已失去治愈效果。”喻大夫随口回道。
“既然喻大夫能救我,那——”夏佑期待地看向喻照離。
話音未落,便被喻大夫打斷了,他擡眼看着夏佑,語氣淡淡的,“人各有命。救你已是不易,遑論他人。”
聞言,夏佑眼底光芒黯淡,他抿抿嘴,沉默下來,語氣艱澀:“抱歉,是我失言了。”
“那城主府承諾的補償?”他又想起一事。
喻大夫站起身,絲綢質地的衣擺款款垂落,他負手而立,“此事你可放心,北禅宗接手,不會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