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趙公公隻能歎息。
那天送走趙公公後,謝清安獨坐到了天明,看着空蕩蕩的院落,頭一次生出了搬走的念頭。想法一出,便如同落了雨的竹林般瘋長不止。
于是沒幾天他就搬進了這間院子。
蕭霁來訪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起先聽見敲門聲的時候,謝清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那聲音也就響了三聲,之後就陷入了沉寂。
隻是過了一會,謝清安卻一直感覺到門外似乎有一個平穩的呼吸聲。
他這宅子周圍比較清靜,夜裡更是靜得有些瘆人,于是那聲音也格外明顯。
就在謝清安想去開門一探究竟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
這下倒是确定了,于是他挑了挑眉,一下子拉開門。
“是你?”看清來人的瞬間,謝清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但很快松開,表情中帶上了一絲玩味。
是今天路上被為難的那個男人——謝清安還記得他從李二公子口中得知聽見的他的身份,甯國質子身邊的侍從。
“你來幹什麼?”謝清安沒讓他進屋,而是在門口看着他。
“在下……來謝過侯爺今日的仗義出手。”門口那人沉默一陣,這才開口道。
“我也不是為了你。”謝清安沖着他擺了擺手,
“那人仗着自己家中有點權勢,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幹,本侯也早就看不慣他。”當年武安侯府尚且繁盛,那人跟在他屁股後面阿谀奉承的時候他就不搭理他,更遑論後來,他落魄時李二公子也沒少落井下石。
就算不敢正面和他對上,但背後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嚼舌根也是少不了的。
這種人就像蒼蠅,不咬人,但嗡嗡嗡地煩人得緊。
“沒其他事的話回去吧。”見眼前之人不語,謝清安輕笑着開口,聲音中不覺間帶上了幾分戲谑,
“還是說閣下真的想像本侯今日說的那樣,夜襲侯府?”
蕭霁沒說話,隻是擡頭盯着他看。謝清安被他看得不自在,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本侯臉上有東西?”
“在下……還有一事相問。”蕭霁突然小聲開口。
謝清安聞言一愣,看着門口的蕭霁,好半天才輕歎口氣,身子從門邊讓開,留出一條道,
“進來說吧。”
“本侯這裡如今也沒什麼好東西,讓閣下見笑了。”走到廳堂中,謝清安領着蕭霁坐下,順手給他泡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