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然說這話時明明笑着,但那時候謝清安卻不知為何直覺般地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
于是他抱住了自己的兄長,學着當年母親的模樣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安兒不難過。”
“安兒還有阿兄在呢。”他對着謝清然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伸手去抹着他的嘴角往上拉,
“安兒也會一直一直陪着阿兄的。”
“所以阿兄也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隻是謝淮元比他想象的還要不知廉恥。
撞破謝淮元和宋晚的事是個偶然。
謝清安當時已經猜到謝淮元對阿娘并非一心一意,但他怎麼樣也想不到,謝淮元會在林樂央走後不過半年光景就偷摸帶人入了府。
甚至還是在阿娘的院子。
“侯爺,你明明說過,等那個女人死了就把妾身接回府的。”他本來隻是因為又想阿娘了所以想去她院中坐坐,誰知剛一進院子就聽見女子嬌媚的低喘從阿娘的屋子裡傳出。
他當時便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下意識地就縮着身子躲了起來。
“晚娘,再等等,很快了。”父親的聲音裡帶着他未曾聽過的欲望和野心,就像是藏起來的厲鬼突然撕開了僞裝成人的皮囊,露出了其下赤/裸裸、血淋淋的滿身獠牙。
“我已經搭上了大皇子的線,過不了多久就能堂堂正正娶你進門。”他聽見父親的聲音壓得極低,就像是什麼被壓抑住的東西突然被釋放,帶着前所未有的快意,
“晚娘,我說過的,我不會負你。”
父親的聲音聽得謝清安遍體生寒,他有些想要逃跑,但緊接着女子的聲音卻硬生生地讓他停下了腳步。
“侯爺,那兩個小賤人……”
女子沒說是誰,但謝清安卻很清楚她說的是自己和阿兄。
“晚娘擔心那兩個小雜種做甚。”他聽見父親一聲低笑,随後女子的嬌啼聲又大了幾分,
“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世子之位隻會是屹兒的,侯府主母也隻能是你。”
“等之後事成,林樂央生的兩個小雜種你看不順眼 盡管打發到莊子上去就是了。”
“侯爺……嗯……侯爺淨會欺負妾身……”
後面的動靜簡直不堪入耳,謝清安幾乎是逃也般地離開了本屬于阿娘的院子,一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
也幸好那時候下人也都看出他不被謝淮元所喜,他年紀又小,沒什麼人搭理他,所以才沒人發現什麼端倪。
謝清安本來想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奈何謝淮元和那女子的談話聲卻像是魔咒一般,始終在他耳邊不斷回響。
所以到了夜裡,他還是沒有忍住,去找了謝清然。
那時候謝清然正要合衣睡下,看着哭着推開他們的謝清安一下子便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