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撇了撇茶沫子。
看了一眼跪着的嘉懿,威嚴地道,“看看你惹出來的這些事。”
“皇祖母,兒臣也不知道這崔颢為了一個婢女竟然這麼昏頭。”
嘉懿本來聲音還帶着委屈,說着說着就控制不住心裡的氣。
也不知道崔颢中了什麼邪,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賤婢,就這麼癫狂,像個瘋子一樣。
“幸虧這次沒事,否則他們崔家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太後銳利地掃了一眼。
“比起砍崔家的腦袋,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父皇知道了你做的這些事,會怎麼處罰你!”
“皇祖母。”
嘉懿瞬間收回了戾氣,像小女兒一樣地撒着嬌,“有您在,父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罰我的。”
屋外。
天邊已經露出了一絲亮光。
沈昭昭木然站在屋内,接受着高府尹的誇獎,“到底是陸大人,一邊裝作什麼線索都找不到來迷惑崔颢,實際上卻運籌帷幄,甚至人來得都是剛剛好。”
他甚至還點了一下京兆尹府的幾個人,包括宋參将。
“看見沒,這才是能破案的人,都給我向陸大人好好地學。”
沈昭昭看了一眼趙長安。
哦,他原本正看着她。
見她望了過來,立刻心虛地别開了目光。
她又看向劉副使。
對方并沒有什麼異樣,隻是極其欠揍地去挑釁張環去了。
“小張啊,我說你真是沒點自知之明,旁的案子也就算了,我們老大親自審的案子,你也敢過來摻和,現在知道了吧,知道我們陸老大是怎麼算無遺策的吧。”
張環一張臉黑得像是鍋底,他看到腳印就以為抓到了蛛絲馬迹,馬上就要立大功了。
殊不知,陸絕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背地裡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跳梁小醜。
尤其是此刻,這個姓劉的還在面前蹦跶,“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也知道是陸絕,不是你,我們寺卿、少卿都沒來呢。”
劉副使也不甘示弱,立馬反唇相譏。
“嘿,那你讓你們大理寺的寺卿、少卿來啊!”
屋内吵吵嚷嚷。
沈昭昭此刻隻覺得頭暈得厲害,恐慌與疲倦從腦海深處襲來。
她出了門,望了望天邊的亮色。
沈昭昭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光線透過窗棂暖洋洋地灑在地上。
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她夢到回京了她就和陸絕在崔侍郎府換了回來。
這些時日看到的屍體,遇到的死人,以及在極度恐慌之下噴薄到她臉上的鮮血,都已經過去了。
再也與她無關了。
至于賀謹言。
她好像沒有夢到賀謹言。
“你醒了?”
沈昭昭正兀自想着。
猛地被趙長安打斷了思緒。
她擡起頭,恰好瞥見面前的趙長安别扭而又隐隐的興奮神情。
就像是知道了什麼要命的大秘密一樣。
“你都知道了?”
沈昭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