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什麼信?
沈昭昭心裡慌得要死,手死死地扣緊。
聲音裡含着隐隐的顫意,“什麼信?”
郭弘安側過頭,一副我已經知曉了你的意圖的樣子。
“你讓人将信送到我手裡,在信中揭穿了吳丁的真實身份,還說他與清顔的死有關,不就是為了讓我對付崔家嗎?”
沈昭昭微微擡頭,再次迎上郭弘安的目光。
又來了,又是這種複雜的眼神。
像是帶着内疚,又像是悔恨與無奈,但更讓沈昭昭心驚的是,似乎還像是透過陸絕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沈昭昭依舊沒有答話。
她不敢答話,也不敢問,怕露出了馬腳。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陸絕似乎與這個郭相關系匪淺。
其中,還夾着一個叫清顔的女子。
“你也知道崔邈這麼多年一直在替我做事,如今你一封信過來,我還不是說舍就舍了他。”
郭弘安激動地看向面前的“陸絕”,“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你怎麼就不能原諒我呢?!”
沈昭昭一共見過這位郭相兩次。
一次是在宮殿外看到過一次,再就是這次在聖上的宮殿之内。
但這位郭相似乎一直都是一副儒雅溫和的文官樣子,縱然說話圓滑了些,卻也進退合宜,極有分寸。
卻沒有想到現在當着她這個陸絕的面,卻激動成了這個樣子。
“不說話,每次一提到往事你就拒絕與我說話。”
“陸絕”的視若無睹讓郭弘安更是憤怒,當即就厲聲吼來,“我都解釋過千萬次了,當年的事是意外。”
沈昭昭一邊暗暗驚恐地看着這個儒雅的郭相發怒。
一邊被迫從他的話中窺得了更多令人心驚的秘密。
沈昭昭原本還在擔憂自己一直無言惹人懷疑,聽到郭弘安的話倒是微微地放下心來。
既然陸絕每次也是不搭理的态度,那麼,她現在不回應就沒有任何問題。
就在這時,腳步聲漸起。
有人過來了。
郭弘安幾乎是瞬間就側過了頭,恢複了平靜,溫和地接受路過的宮人的行禮。
随着眼底的波濤洶湧盡數斂回,他又重新成為了那個儒雅的郭相。
仿佛方才的激動與歇斯底裡都沒有發生過。
一路無言。
直到宮門快要到了的時候。
郭弘安頓住了步子,突然道,“北鎮撫司乃聖上一手創立,曆朝曆代都是握在聖上的手裡。”
他看向“陸絕”的目光很溫和。
“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該知道,朝局再亂,所有人都可以站隊,但是你不可以。”
郭弘安對待陸絕的态度太過奇怪。
有内疚與歉意,有縱容與無奈,甚至還有最後的提醒與告誡。
不像仇敵,反而像是……
沈昭昭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