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屁拍歪了吧。”有人笑着道。
“但是指揮之前一直不近女色,怎麼突然就縱情聲色了起來呢?他看着也不像這樣的人啊。”
對此,劉副使說他年紀也不小了還什麼都不懂。
男人嘛,哪有不喜歡女色的,之前避之不及,那是因為沒嘗過,試了之後自然食髓知味樂在其中。
想到這裡,他一把勾住了旁邊的兩個人的肩膀,“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去紅袖樓裡喝酒了,夜裡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轉轉。”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
指揮正忙着,哪裡還有空管他們。
當即都心照不宣了起來。
有人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劉副使也站了起來。
沒好氣地把他拉回來,“想什麼呢,先把事情做完!”
趙長安也想跑。
隻是很快就被這幾個人提溜了回來。
他哭喪着臉,“劉副使,我去不了啊,指揮随時會有事找我。”
“你想多了,老大現在沒空管你。”
劉副使輕佻地捏了捏趙長安的臉蛋,“走,哥哥們帶你出去開開眼界。”
沈昭昭并不知道北鎮撫司的人在編排她與陸絕。
也不知道他們今天要出去開眼界的打算。
隻是在找到趙長安并且讓他等會兒跟她一起出去一趟的時候,瞥見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沈昭昭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而是賀家。
她要去找的人,是賀謹言。
其實現在在沈家以及賀謹言看來。
“沈昭昭”已經離家出走了,暫時不會出現了。
她也可以完全躲起來。
賀謹言該娶公主娶公主,該如何就如何。
過段時日他們也就忘記了她與賀謹言的這段故事了。
但是憑什麼呢。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
見不得人的又不是她沈昭昭。
更何況。
她已經完全不想再和賀謹言扯上任何關系了。
*
一輛馬車停在了盛京最精貴的酒樓門前。
馬車看上去與尋常人家的馬車無異。
但是這輛馬車由兩匹名貴的通體血紅的馬拉着。
再細細看去,晃動的車簾花紋繁密,質地上乘,絕非凡品。
馬車内先是下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
而後她回過身,将一位用輕紗遮着面容的女子迎了下來。
女子露出的半截手腕白皙若玉,指尖抹着豔色的蔻丹,看上去養尊處優,華貴不凡。
掌櫃的連忙迎了上去
那身材高挑的婢女拿了一袋銀子出來,吩咐道,“要一間上房,安靜些的,再上一壺茶。”
主仆二人由小二領着上了樓。
看着房門關上,小二的腳步聲漸遠,面前的女子也扯掉了覆在面上的白紗。
婢女看了窗外一眼,有些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公主,賀寺正何德何能,值得您纡尊降貴親自冒着危險跑出宮來。”
嘉懿沒有說話,她坐在窗台前,銅鏡之中照射出一張極其美豔的臉。
燦若這世間最明豔的牡丹,高高在上,仿佛沒有人能配得上她。
她少年時候喜歡過一個人。
那個人有着世間最好的樣貌,有着最溫柔的聲音。
同時也有着讓她又愛又恨的固執的迂腐以及讀書人最最多餘的氣節。
會在察覺到她的少女心思之後,端方而又不露痕迹地疏遠。
清冷克制地告訴她,公主金枝玉葉,臣已有婚約,不敢肖想。
所以在父皇賜婚,讓她嫁給崔颢的時候。
她沒有拒絕,她想着,反正已經不能嫁給他了,是誰都無所謂了。
“公主,賀寺正來了。”
婢女輕聲道,而後打開門,讓外面的人進來。
嘉懿像是從記憶之中回過神來。
再去看,她眸中的怅然若失已經消失不見。
又成了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嘉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