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家出走之後,錢财都被人騙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撞見了陸指揮。他之前曾在崔侍郎府救過我,是個好人,所以我求他能否收留我幾天,他答應了。”
“是嗎?”
霍成函聽完卻看向沈昭昭。
沈昭昭的心重重地一顫。
互換的事情想來就很是駭人聽聞,不能說也沒有辦法說。
沈昭昭隻能半真半假地順着,陸絕之前在京兆尹府編的瞎話來講,将自己與陸絕認識的原因都圓了起來。
但是霍成函此刻的表情卻像是看透了一切。
“陸絕此人唯利是圖,從來不做沒有好處的事情,沈娘子貌美如斯,換了是旁人,陸絕定然不會多管閑事。”
沈昭昭:……
她沒有說話,當初她就是頂着這樣的一張臉,被陸絕逼落入水。
“也就是如此,賀謹言才會醋意大生,逼問你與陸絕的關系麼?”
沈昭昭垂了垂頭,已然明白了霍成函并不知道天水巷的事,才會與她彎彎繞繞這麼半天,連半個字都沒有提及。
在他看來。
她抛棄了青梅竹馬的賀謹言,而是同陸絕勾搭在一起了。
賀謹言也就是因為發現了她的蹤迹,才會将她帶回去。
這樣一想。
似乎都合理了起來。
但是,也有問題,比如——
“沈娘子,既然如此,那麼陸絕現在在哪裡呢?”
霍成函定定地看向沈昭昭,“你人在大理寺,他會不會來救你呢?”
沈昭昭垂着頭。
越發肯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測。
霍成函并不知道“沈昭昭”參與了天水巷的事情,或許都不知道那日晚上“沈昭昭”也在。
将她抓過來的目的就是陸絕。
但是。
她并不知道陸絕在哪裡。
*
相府。
郭雲麒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什麼,你說那人是陸絕?”
“是的,小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下人道,“那個受傷的人确是北鎮撫司的指揮使陸絕,孫從平日都不讓人靠近那間屋子,也是那日我趁孫從不在,接着端茶的名義才進去的。”
“我爹他是瘋了吧?”
郭雲麒憤怒地站了起來,“陸絕揪着崔侍郎的案子不放,我前腳才派人想要了結他,我爹後腳将人接進府中養傷,這是要幹什麼?以德報怨,感動陸絕嗎?”
下人也很是疑惑。
“可不是,小人聽他們說,劉大夫每天來替他看傷換藥的時候,相爺都會親自在一旁看着。”
“親自看着?他憑什麼。”
郭雲麒在屋内走了一圈,“兩個月前我腿摔了,我爹可是連個面都沒露。”
“對啊,您是相爺的親兒子都沒有這個待遇,他憑什麼!”
下人也憤怒了,跟着自家公子在屋内轉圈,沒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小人還聽說,相爺叫他清翊。”
郭雲麒頓住了步子。
“你說我爹叫他什麼?!”
陸絕像是被拘在了相府。
郭弘安也并沒有不利的動作。
隻是每日大夫來看傷換藥的時候,他都會在一旁看着,再假模假樣地關心幾句。
自從那日提到了往事不歡而散之後。
後來也沒有再繼續提及當年的事了。
隻是會在他的面前做出一副忏悔的模樣,說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他現在年紀大了,讓陸絕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行啊!”陸絕冷笑。
指着自己的肩骨,“我這傷是誰派人刺的,想必相爺心知肚明,你先照着一模一樣的位置和深度,也刺一個。”
“清翊,你這又是何必呢?”
郭弘安很是痛心,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他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一樣,“麒兒他年紀還小,不懂事,知道北鎮撫司在查這案子,情急之下才會出此下策。”
“郭相似乎忘記了,當年我也不過才十三。”
陸絕冷眼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當年你張口就說是雲瑤害死的你母親和清顔,但是事故發生的當天我與雲瑤并不在府中!”
郭弘安也拔高了聲音,“不過是你主觀臆測,都是空口白牙,毫無根據,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所以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相信了,誰做了惡事,我都會讨回來。”
陸絕滿目陰寒地看向他,“包括你,包括韓雲瑤。”
“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父親,但是不管怎麼樣,你身體裡面淌着我的血。”
郭弘安痛苦地看向他,“你母親若是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被别人利用來對付你的父親。”
“郭相是想要崔侍郎留下來的那封信嗎?”
就在這時。
有下人急匆匆地在門外道,“相爺,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