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門口,李福走出來,看向高峰道,“高府尹,你也别在這裡等了,聖上不在殿内。”
“不知李公公可否告知聖上去何處了?”
“聖上的蹤迹,我們做奴才的哪裡知道。”
李福尖着嗓子道,“高府尹您既然有要事,為何在上朝之時向聖上禀明呢?”
高府尹也沒有避諱。
直接道,“因為我的奏折并未呈送到聖上的案上。”
“诶呀!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扣下呈奏!”
李福卻是吓了一大跳,“這麼大的事情,高府尹你怎麼就這麼輕飄地與奴才說了呢!”
高複印沒有說話。
聖上寵愛宸王,宮裡朝中又盡是會看風向的人。
内奏事為什麼将他的折子抽了出來,已然十分明了。
“那不是貴妃娘娘宮裡的人嗎?”
就在這時,李福望向走過來的人道。
高峰也順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來的人正是宸王生母嘉貴妃宮裡的太監。
“奴才尋了半天呢,原來高府尹您在此處啊,宸王殿下現下在娘娘宮裡,說請您過去一見。”
高峰被引着往嘉貴妃的宮裡而去。
他進殿的時候,嘉貴妃坐在上首。
身側坐着她的兒子,宸王。
“高大人,聽說你在父皇殿外等了許久,但是本王聽母妃說他現在在怡嫔那裡,左右等也是等,就想着請你過來坐一坐。”
高峰行了禮,被賜了座,面帶局促地坐了下來。
心裡已然猜到了這對母子讓他過來的目的。
嘉貴妃并沒有多說什麼。
受了高峰的禮就起了身,去了裡間。
宸王也沒有說一些彎彎繞繞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就是一句,
“高峰,本王聽說崔侍郎的夫人死在了你京兆尹府的牢裡,死前還在牆上留下了詛咒郭相的話。”
“回殿下,确有此事。”
高峰也直言不諱,“老臣此番求見聖上,也是為了禀明此事。”
“你打算如何禀明啊?”
宸王目光不善地看向他,“貪墨枉法,陷害崔侍郎?你可有人證物證?”
高峰的沉默卻是惹怒了宸王,當即厲聲道,“高峰,你無憑無據,連上三道奏折污蔑郭相,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高府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殿下此言臣擔待不起啊,臣奏折所請,字字句句有崔侍郎親手所寫的信件為證。”
宸王威嚴地看向他。
“信件呢?”
高峰垂着頭,卻依舊道。
“此事事關郭相,信件臣隻能呈給聖上。”
“郭相的夫人是我母妃的親妹妹,郭相本人更是為盛京鞠躬盡瘁,你攀咬誰不好,要往郭相的身上潑髒水!”
宸王将杯盞重重地往下摔。
磕到高峰的腦袋上,将他的額頭磕出了血。
“聖上年邁,太子将廢,現在朝中的局勢還要我與你明說嗎?”
“你不如與朕說說,現在朝中是什麼局勢!”
屋内陡然死一般的寂靜,落發可聞。
本該在怡嫔那裡的聖上此刻卻從門口踏入。
身旁的宮人亦是煞白着臉,如臨大難。
宸王驚駭地朝着聖上跪了下來。
“兒臣……兒臣失言。”
嘉貴妃面容蒼白,從裡間倉皇地迎了出來。
聲音裡盡是驚慌,“聖上,您怎麼突然來臣妾宮裡了……”
“要不是來你宮裡,朕還聽不到宸王的這番話。”
聖上面色鐵青地看向地上跪着的宸王,“好一個聖上年邁,太子将廢,要不要朕現在就退讓,把位子讓給你啊?!”
“兒臣不敢!兒臣不敢!”
宸王伏在地上,聲音惶恐。
嘉貴妃當時就跪在了聖上的腳邊。
“聖上,宸王向來孝順,今日是被煩心事氣昏了頭,才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的!”
“廢物太子!廢物太子!”
就在這時,從裡間飛出了一隻肥碩的鹦鹉,羽毛亮麗,一看就是被精心飼養的。
它得意洋洋地在屋子的上空,一群人的頭頂之上盤桓。
高亢而又充滿靈性的聲音響徹屋内,“廢物太子!廢物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