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發抖。
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嘉懿公主就站在她的面前。
用一種輕蔑的目光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
像是全然已經忘記了她是如何觊觎别人的東西,甚至不惜動手去偷去搶。
就好像。
因為她出身高貴,全天下的東西就該是她的一樣。
雖然這件東西她現在也并不打算要了。
但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有的人絲毫不顧禮儀廉恥做了壞事,還要到她的面前叫嚣呢?!
濕漉漉的水迹順着往下,後方的牆上也印上水漬。
她微微往後靠了靠,讓自己逐漸發沉發重的身體靠坐在後方的牆上。
昏沉發疼的腦袋也讓她的話中不由得帶了戾氣,帶了冷意與嘲諷。
沈昭昭半坐着擡頭看向嘉懿公主,聲音不重,甚至依舊喑啞 ,原本積壓在心底的情緒像是被她的姿态所激起,随着此刻渾身難受的狀态湧動,“公主都能搶走别人的青梅竹馬,更是不惜派出貼身侍女,于侍郎府府中手段下作地陷害。”
她看向嘉懿,“這般視若無人明目張膽,我就是想不知道,恐怕也不行吧?”
“啪
!”
一記清脆的聲音響起,沈昭昭被重重的力道帶得将臉甩向一旁。
耳邊嗡嗡響着的是那個女婢的高亢的指責聲,“大膽,一個小官之女也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
嘉懿公主攔住了婢女,“搶?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不過一個小官之女,有資格和本宮搶?”
看向沈昭昭的眼神輕蔑又滿是嘲諷,“吳丁雖然是個管家,但好歹也是侍郎府的管家,本宮本打算給你許個好姻緣,奈何你不珍惜。”
吳丁?姻緣?
沈昭昭雖然腦子暈暈乎乎的。
但是還是很快就想起了陸絕之前提過的,半真半假地說起的,吳丁身上帶有蒙汗藥痕迹的帕子。
那麼一切就對應上了。
沈昭昭不是傻子,懶得動腦子不代表她沒有腦子。
有什麼比毀了一個女子的名聲乃至是清白,更能讓她痛不欲生呢。
不過她感覺她現在也像是快要死了。
渾身沉重泛涼,胸腔間像是塞滿了擠滿了水的濕棉花,逼仄窒息,難受得要命。
“你還真是惡毒。”沈昭昭咬着牙道。
“這就惡毒了?”
嘉懿笑盈盈地看向她,“本宮好心替你安排姻緣,前後這麼久,都沒有告知沈家任何一個人。”
她輕笑,“冤有頭債有主,本宮不喜你阻了事,卻隻針對你一個人,也沒有對沈家發難,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與此同時。
那名女婢端出一碗湯遞到了沈昭昭的嘴邊。
沈昭昭斂下目光,那碗湯黑漆漆的,一看救你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當即重重地側過頭,下巴卻被一雙手硬生生地扣住。
嘉懿公主發狠地看向她。
“你要怪就怪賀謹言,享着本宮的好處,又對你念念不忘。”
沈昭昭拼命掙紮,下巴像是被人用力地鉗住,掙脫不開。
盛着漆黑湯汁的碧色小碗就抵在她的唇上。
她用盡全身力氣去抓、去推那個女婢,卻依舊是徒勞。
她頓時絕望叢生,苦澀的湯汁浸入她的喉嚨。
眼前人影重重。
腳步聲攢動,她似乎看到了陸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