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安看着抱在一團的沈娘子以及沈醫士和沈夫人,以及站在旁邊的賀謹言。
詫異地看向了一旁的錦衣衛,怎麼回事兒?
那個錦衣衛朝着趙長安擠眉弄眼地解釋。
他們說是沈娘子的爹娘。
沈娘子的爹娘不就是指揮未來的親戚嗎!
我不敢攔!
趙長安一邊朝他使了一個眼色。
一邊往旁邊讓了一步,乖乖地将位子讓開來。
“阿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好想你啊。”
沈昭昭一邊流眼淚,一邊摟着葉氏的脖子不肯松開。
“你還知道想我?”
葉氏沒好氣地推開她,“你真是膽子大了,祖母罰你,你就離家出走?”
“我錯了。”
沈昭昭知道葉氏的脾氣,一聲都沒有辯駁,乖乖巧巧地聽着葉氏念叨,乖乖巧巧地認錯。
“你每次都是錯認得極快,該耍小性子還是要耍小性子。”
葉氏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表情,“我在路上就聽說你爹找遍了京城都找不到你的蹤迹,我回來之後亦是四處托人尋找,京裡京外愣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差點都要急瘋了,你爹娘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
“我以後不這樣了。”
沈昭昭垂着頭,乖巧無比。
“離家出走也就罷了。”
葉氏忍不住瞪了沈昭昭一眼,“怎麼就跑到這要命的地方來了呢?”
“夫人慎言!”
沈醫士原本也正動容着,猛地聽見自家夫人稱呼北鎮撫司是要命的地方,頓時面色一緊地看向北鎮撫司的人。
在發現對方并無怒色之後才臉色稍松,勸着葉氏道,“咱們還是先帶昭昭回家吧。”
葉氏也反映過來她說了什麼,被她稱為要命的地方是北鎮撫司。
一個盛京城裡,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在四下觀望并沒有發現其餘的人之後,心裡稍稍松了一些,卻還是嘴硬地道,“怕什麼?我又沒有說錯。”
隻是當即看向趙長安的眼神也警惕了幾分,同沈昭昭說話的聲音更是壓低了許多,“昭昭,是有人把你扣在這裡不讓你回家嗎?”
扣在這裡?
沈昭昭立刻就察覺到了葉氏的意思,這是懷疑她被強行留在北鎮撫司,所以才一直沒有回沈家。
但是真實情況太過匪夷所思,現在又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沈昭昭于是道,“沒有沒有,阿娘,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他們沒有扣人,我回去慢慢與你說。”
“對啊,姑父姑母,咱們還是先帶昭昭回去吧。”
而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賀謹言也道。
沈昭昭回頭看了賀謹言一眼。
對方面上挂着溫和儒雅的笑,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就像他的背叛,同嘉懿公主的私情。
以及她被霍成函帶走之前的懷疑與試探。
甚至于,嘉懿公主親自來到大理寺監牢,置她于死地,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昭昭……我——”
沈昭昭望過來的這一眼冷漠而不含情緒,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
賀謹言從來沒有看過她這樣的眼神,當即準備解釋。
“就是謹言查到你在這裡,否則我們還在京郊附近四處問詢你的下落呢!”
沈飛章卻是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出聲道,“昭昭怎麼現在和你謹言哥哥說話這麼生分了?”
“阿爹,賀表哥如今被聖上看重,日後是要娶貴人的。”
沈昭昭的聲音很是平靜,平靜得讓這句話都先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半分不含女兒家拈酸吃醋的意味。
葉氏詫異地看向沈昭昭。
就連沈飛章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沒有再繼續問,而是催促回府。
賀謹言面色不改,一張臉如同方才一樣溫和儒雅。
隻是隐在袖中的手卻是已然攥緊,青色的筋脈重重地凸起,眸子也在挪開目光的時候驟然眯起。
大理寺中。
昭昭,果然是已經都知道了。
趙長安并不知道這中間的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