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沈昭昭話語裡的抗拒。
後來的幾日,賀謹言都沒有再來沈昭昭的眼前晃了。
因為三房的這場分家,以及沈老夫人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事情很快就變成了三房的人不孝順,把老夫人都氣病了。
但也就是這一病。
捎帶着将分家的事情也擱置了下來。
老夫人及大房二房的人也沒有來找麻煩。
老夫人是因為還在病着,至于大房二房的人,當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黴頭。
但是沈昭昭苦惱的是,葉氏一閑下來,就開始追問她離家出走之後去了哪裡,怎麼還跑到北鎮撫司去了,還和北鎮撫司的人牽扯上了。
沈昭昭并不打算将互換身體的事情與葉氏說。
因為知道她向來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遇見算命的道士也說他們是神棍騙子。
更别提身體互換這種匪夷所思處處都透着詭異的事情了,更何況現在已經換回來了,也沒有必要再讓她受驚吓了。
于是在葉氏灼灼的目光之下。
沈昭昭充分發揮自己看了多年話本子的豐富經曆。
将原本陸絕潦草編出來的英雄救了她這個美的故事雛形,結合她之前所說出的言論,進一步拓展潤色,半真半假地将怎麼離家出走,怎麼認識了陸絕,怎麼在北鎮撫司暫時落腳,都一一圓滿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陸絕先是在崔侍郎府的湖裡救了你,後來更是在你離家出走的時候,救了你更是收留你暫住在北鎮撫司?”
沈昭昭乖巧點頭,對面的葉氏則是一臉狐疑地望了回來。
“我可是聽說,這個陸絕心狠手辣,唯利是圖,可不是什麼好人。這樣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屢次施以援手的人,昭昭,你莫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吧?”
沈昭昭心裡一緊,面上卻是絲毫不露,甚至都沒有讓葉氏正正看着她的臉。
而是一邊用手中的小玉梳給懷裡的貓子梳毛,一邊佯裝不在意地接着葉氏的話,“那些都是傳言,還有阿娘,你這說的什麼話,人家陸指揮救了人,還要平白受你的懷疑,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傳言,我隻知道無風不起浪。”
葉氏輕輕歎了一口氣,“昭昭,我雖然不知道你所說的,救你的陸指揮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年紀輕輕,就成了北鎮撫司的指揮使,時常出入宮城,與之往來的,亦是朝臣貴族。這樣的人,絕非簡單之人。”
沈昭昭看着葉氏。
聽着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投過來的目光深入人心,像是看透了什麼一樣。
“阿娘,我都回來了,現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會和北鎮撫司有什麼牽扯了。”
沈昭昭側過頭避開葉氏的目光,将原本想要告訴葉氏不會嫁給賀謹言的話也憋了回去。
給陸絕安了救她的戲路。
英雄救美本來就含着旖旎的色彩,更何況,她還在北鎮撫司待了些時候。
在這個節骨眼上。
她說不想嫁給賀謹言了。
葉氏會怎麼想,她猜也猜到了。
*
天色陰沉。
郭弘安的府上亦是步履匆匆,丫鬟仆從亦是面色緊張。
“陵州蠻荒之地,怎麼就要去那種地方了呢?”
郭雲麒哭喪着臉,“娘啊,你可有進宮去找貴妃姨母啊?讓她求求情,沒準就不用去了。”
“天真,你貴妃姨母自己都受了冷落了,哪裡顧得上我們。”
韓雲瑤在指使着丫鬟在前廳擺上花,聞言看了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眼,“你把你臉上的表情收一收,今日可是你父親的辭宴,你别惹他不高興。”
“我真是搞不懂,明擺着那些人都是來看笑話的,還設這個宴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