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不如,趁在外頭,好好和賀謹言說清楚。
沈昭昭興趣缺缺。
白露卻饒有興緻,說是要好好地讓自家娘子在世家貴女面前露個臉。
她梳妝的時間裡。
賀謹言就候在她的門口,他穿着蒼青色的長袍,身姿挺拔,面色溫潤,像是畫上的氣質淩然的蒼竹。
此刻神情溫柔地站在門口。
像是無論等上多久,都不會出現不耐之色。
反倒是葉氏見時間有些久了。
忍不住讓人進去催促,最後甚至親自來拍了門。
沈昭昭一邊嘟囔着。
一邊推開了門。
她長得本就精緻漂亮。
此刻穿了一身桃色的衣裙,瓷白的小臉上也相輔地染了些粉色的胭脂,像是春日裡的盛景。
賀謹言回頭望了過來。
不由得心神一動,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
卻很快又頓住了步子。
因為他發現在他靠近的同時,昭昭暗暗地往後退了兩步,不多不少,剛好與他隔開了距離。
年輕男子面色微暗,但卻不過是一瞬。
再擡頭時已經重新挂上了得體而又溫和的笑。
“沈伯母,既然如此,我就與昭昭先去霍家了。”
*
郭相被貶,相府夫人被押入刑部。
曾經被成為國之中流砥柱的相府像是一夜之間落敗。
宸王失勢已成定局。
但是奇怪的是。
原本由郭相掌管的大理寺,卻不僅沒有受到半分牽連,反而愈發得聖上倚重。
甚至有傳言說是,如今的大理寺卿将取郭相的位置而代之。
也因為此。
今日不過郭相的小孫子過五歲的生辰,卻楞是來了大半個盛京的人。
比當初崔侍郎府中的宴會要熱鬧不知道多少倍。
隻是與上次不一樣的是。
崔侍郎府中她是一個人前往,當時賀謹言因為公事無法陪她一道。
現在賀謹言就走在她的身側,與她一道并行往裡,她卻覺得萬分地别扭與難受。
“這便是你時常提起的沈家表妹吧?”
“長得這般好看,難怪謹言藏着掖着從不肯帶出來。”
很快,便有一群大理寺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隻是有人看着沈昭昭的臉,忍不住道,“我怎麼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沈娘子。”
沒等這人繼續說。
有人高聲喊道,“謹言,我們等你許久了,少卿大人在這邊呢。”
賀謹言一邊應和着,一邊垂首對沈昭昭道,“昭昭,我先過去一下,那邊處理完了就過來找你。”
沈昭昭于是一個人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左右兩邊有人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着朝中的局勢。
先是提到了大理寺的霍寺卿。
“我可是聽說啊,不出意外的話,這霍寺卿不日就要拜相了。”
“這郭相被貶,位子當然就空了出來,不過說來奇怪,為郭相做事的人無一例外都受了牽連,怎麼隻有霍寺卿沒事?”
另外一人壓低了聲音道,“你看現在朝中一方失勢,一方得意,得意的是都是誰的人,霍寺卿即将高升,算得上得意了吧?”
“你是說……?”
左邊的兩個人聲音越說越小,直至聽不清。
沈昭昭于是往右邊側了側身體,聽到了他們在說郭相。
其實也不能再叫郭相了,貶令已下,如今已經是郭知州。
好巧不巧。
今日乃是郭弘安離京赴任陵州的日子。
隻是人情冷暖向來如此,更何況,半個盛京城的人都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