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世家女子們三兩成堆,聚在一起說話。
但往往聚在一起紮堆的,要麼是都是有權有勢的,要麼是兩家是世家打小就玩在一起的。早已經形成了小圈子,并不是她能融進去的樣子。
直到有一個女子湊了過來,并且還是一個熟面孔。
對方眼裡滿是驚訝與欣喜,“昭昭,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為我剛才看錯了呢!”
來的女子姓李,叫李秋言,曾經是沈昭昭的手帕交。
李父最初乃是工部的一個員外郎,與沈飛章一樣官職不高,機緣巧合之下兩人關系不錯,恰逢兩家夫人也算聊得來,兩家關系很近。
隻是後來,工部新調來了一個侍郎,很是看重李父,将其升了職位。
起初倒是還好,後來不知怎麼,兩家大人生了嫌隙,捎帶着沈李兩家也就慢慢疏遠了。
沈昭昭還記得。
她曾經連續三次去李家尋李秋言。
不過前面兩次都沒有見到人。
第三次的時候是在門口撞上了,李秋言急着要去給赴侍郎之女的生辰宴,匆匆地說了一句“我回來了就去尋你”就上了轎子。
“李娘子。”
沈昭昭看向她道。
回去的時候似乎下了雨。
她受了涼,回去沒多久很快就病倒了。
再清醒的時候,約莫還是問了白露一句,“秋言姐姐可有來找我?”
當然,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李秋言卻是坐近了些。
在聽到沈昭昭的稱呼之後還不滿地皺起了眉,“怎麼如今這麼生分了?”
沈昭昭沒有說話。
隻是遂了她的意喊了一聲“秋言姐”。
然後靜靜地等着她的後文。
李秋言寒暄了幾句,問了沈飛章,問了葉氏,問了她的近況。
然後将話題繞到了賀謹言的身上,“我還記得,賀郎君當初住在你府上的時候,咱們三個還時常一起出去看花燈。”
沈昭昭倒是也記得。
隻是葉氏之前說,似乎也是自從那次淋雨回府之後,她就不太喜歡出門了。
“現在想想,當初我便覺得賀郎君才華橫溢,氣質非凡,如今他順利高中,更是入了大理寺,年紀輕輕就深受重用。昭昭你能嫁與他,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了,如今的大理寺掌權者,也就是如今的霍寺卿。
被稱說是最有可能接替郭弘安位子的人。
屆時,水漲船高,如今還是大理寺能臣的人自然會被多加照拂。
這樣還未曾婚配的清雅才俊賀謹言。
當然會成為世家貴女眼中的香饽饽。
李秋言也不例外。
沈昭昭本來就心煩。
上次她将話都說成那樣了,賀謹言卻像是油鹽不進一樣。
隻說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做妾,公主的事情他會解決,就冷着臉離開了。
似乎如今她的意願。
她還願不願意要他,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
沈昭昭看向面前一臉羨慕的李秋言。
“你喜歡賀謹言?”
李秋言迅速着急忙慌地解釋道,“昭昭,我沒有别的意思。”
隻是她通紅的小臉已然暴露了她的心思,反倒像是欲蓋彌彰。
沈昭昭并不關心她有沒有别的意思。
隻是賀謹言并非良人,原因又無法在此刻提及。
正在她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賀謹言的随從賀書過來了,說賀謹言正在四處尋她。
沈昭昭下意識地有些抗拒。
但又實在找不出理由來拒絕,便起身跟着走了。
霍府比當初崔侍郎的府邸要大得多。
甚至砌了一座惟妙惟肖的假山,四周林木郁郁蔥蔥,甚至有桃花已然露出粉白的花瓣。
繞過廊檐,便是幾處院子。
賀書說主子知道她有話要講。
特地讓她在屋子裡面等他,他随後就來。
說完就退了出去。
沈昭昭覺得有些奇怪。
但此刻她心裡在想着和怎麼和賀謹言說清楚,倒也顧不上其他的了。
也就在這時,她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後響起,“你——”
她本來就在想旁的事情。
此刻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腿霎時一軟,向後摔了下去。
那冷不丁出聲的人,也就是陸絕。
剛好站在她的身後,下意識地伸手握住她的腰。
那柔軟的觸感霎時貼入掌心,盈盈不足一握。
沈昭昭倉皇擡頭。
映入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裡。
心,莫名地就慌了一下。
男人的手骨感修長,節節分明,腕骨處還有一顆細細小小的痣。
在成為“陸絕”日子裡,她曾明目張膽名正言順地打量這雙手,感歎上天真是不公平,給了陸絕一張好皮囊和一雙漂亮的手,卻沒有給他一個好性格。
而現在,透過布料的掌心一片溫熱,這隻手就握着她的腰。
沈昭昭沒來由地想到了湖裡的那個吻。
霎時雙眸潋滟,臉頰绯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