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絕很快就想到了更為嚴重的問題,當即便扶穩了她,“你怎麼在這裡?”
沈昭昭本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聽見陸絕這般問,便說在這裡等賀謹言。
等賀謹言?
陸絕的面色瞬間更加地凝重起來,一邊告訴她這是霍成儒的屋子,一邊拉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沒一會兒。
沈昭昭露出一雙眼睛。
看着自門口邁入的太子和霍成儒。
“一模一樣的坑,你還往裡跳了兩次。”
“這不一樣!”
沈昭昭猛地回頭,腦袋撞入一個結實的胸膛,頓時沒好氣地将陸絕往後推了推,“這次我是覺得他有些奇怪,隻是在想别的事情,就沒有多想。”
“太子并非表面這般和善,霍成儒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若他們進屋的時候便發現了你,但你擅闖他的書房,霍成儒定然不會放過你;若是你恰好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隻怕下場會更慘。”
沈昭昭面色一白。
她當然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按照她的膽子,隻怕在看到來人不是賀謹言的時候,會立刻選擇躲起來。
這會成為她走錯的第一步。
然後,太子殿下和霍成儒所說的事情并不是她一個女眷能夠聽的。
她勢必會被發現,就算屋内的人沒有發現她,讓她引過來的人也定會暴露她。
屆時,她一個人微言輕的小官之女,偷偷聽見了太子殿下和大理寺寺卿談話的秘密。
沈昭昭不敢再想。
“還有上次,如果那日不是我事先解決了吳丁,你知道他會做什麼嗎?”
陸絕就靠坐在身後的牆壁上,冷冷地提醒她,“他與嘉懿公主的人勾結,一個故意引你過去,一個在帕子上灑了蒙汗藥,目的是污你清白。”
沈昭昭垂着頭,聽着陸絕難得地說了一大通話。
事實卻是如此,她也覺得自己蠢笨,一模一樣的當還上了第二回。
但是陸絕這副居高臨下教訓人的姿态,莫名地就讓她很不舒服。
很想要說些什麼——
“多謝陸指揮相救,多謝陸指揮教導,大恩大德,小女時刻銘記在心。”
陸絕看着她裝模作樣地拉開距離,甚至還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子。
當即面上戾氣更甚。
“你什麼意思?”
沈昭昭定定地看向他。
“不是你說的,以後我們再無瓜葛,遇見了也權當不認識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今日不該救你?”
陸絕忍不住反唇相譏道。
“畢竟你上次不也打算殺我滅口嗎?”
“……”
陸絕快要氣笑了。
“水能淹死你?你以為我沒看見你落水時候順水刨的那兩下?!”
而此時的屋内。
太子于堂前負手而立。
對面站着的那個人,正是到處都在說即将要頂替郭弘安位子的霍成儒。
霍成儒親手端起侍從方才上的茶,恭敬地遞給面前的人。
“殿下,郭弘安已離京,我們的人也已經跟上去了。”
太子面色不虞,并沒有接他的茶。
慵懶地摩挲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怪隻怪,他非要在宸王那棵樹上吊死。”
霍成儒谄媚地笑,躬身站在太子的面前,言語之中盡是恭維。
“還是殿下思慮妥當,才将宸王一黨拉了下來,如今郭弘安貶任陵州,相當于斷了他的兩條臂膀,一時半會兒怕是也鬧不出什麼浪花來了。”
太子看都沒有看他,漫不經心地道,“當初宸王勢頭大盛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殿下!宸王剛愎自大,臣等早已敢怒不敢言。”
霍成儒當然記得他在宸王的面前曾經說過什麼。
并且如今再度翻身的太子,也沒有當初那樣好糊弄了,像是已然将心思情緒都斂了起來,讓人看不透。
霍成儒呐呐不敢言,卻聽見太子換了柔和的語氣。
“孤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則也不會在聖上要牽連大理寺的時候力保你。”
“多謝殿下。”
霍成儒當即感恩戴德,正說着,又聽見太子道,“說罷,還有什麼事情?”
他儒讪讪一笑,當即顧不上其他,将對于此事的憂慮也道了出來,“陸絕說到底與郭弘安是父子,若是知道此事是我們……”
“沈娘子——沈娘子——”
而此時的賀書直直地就要往裡面進。
侍從當然不讓他進,當即就攔住了他。
說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沒等侍從說是什麼地方。
賀書就連連道,“大人,小的無意冒犯,隻是沈家娘子在裡面,小的進去尋她。”
兩個侍從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呵斥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眼下霍寺卿就在書房内會見貴客,裡面怎麼會有閑雜人等。”
賀書被教訓了一頓,語氣依舊很客氣。
因為他知道霍府的人不是他可以得罪的,并且眼下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于是連忙道,“那就好那就好,隻是方才有人說看到沈家娘子往這邊來了,既然如此,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隻是賀書剛轉身離開。
方才呵斥他的那個侍從就轉身進去了。
剩下一個侍從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