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昏迷的祁清然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被捆的結結實實的放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略微偏頭便看到她的大嫂許芷容也一同躺在身邊。看那妝容未卸的模樣,祁清然便猜出也是對方也是在喜堂上被突然打暈的。
“小姐,您要不要喝點水?”
翡翠聽到了祁清然起身的動靜,端着早已準備好的茶水從外間走進來,小心翼翼的詢問着臉色陰沉的可怕的自家主子。
“她和你們串通好的?”
祁清然鳳眸微眯,銳利的眼神直直刺向眼前的翡翠,手中也在偷偷用勁想要睜開繩索,卻發現一身内力似乎消失不見一般。稍加思索她便察覺到了是顧煙岚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對勁,必是混雜了軟筋散。
那個心機女人定是算準了她當時滿心歡喜,不會顧及到其他異常才敢這麼大膽,不然平時是絕沒有機會放倒她的。
“王妃吩咐過,務必讓您在這裡呆到一切結束,所以小姐您還是别費力氣了。就算您從我這裡跑了,祁王府外還有層層重兵把守,您不如安心睡去,等到醒來時一切便塵埃落定了。”
“一切結束?重兵把守?”
祁清然迅速抓到翡翠話中兩個關鍵點,難道是顧煙岚已經和父王合作,派了祁王府親兵協助她奪權嗎?不對,那太子那邊她是怎麼解決的,若是太子仍在,絕不會放縱京城内出現大批兵将。難道太子已如前世一般顧煙岚暗殺了......
到頭來,顧煙岚所求的仍是那皇位!
“你覺得這天下遼闊山河如何?”
想起顧煙岚湊在她耳畔說出這句話時那勝券在握的語氣,祁清然便覺得猶墜冰窟一般。她先前那麼多的希望與僥幸到底是都被擊碎了,那個天生就玲珑心思的人怎麼可能會放棄追名逐利呢?
喃喃的自話自語仿佛隻是在質問自己一般,祁清然早就知道顧煙岚是怎樣的一個人,狡猾,心機,總喜歡裝的一番溫和模樣,不肯吐露自己真正的想法。可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相信,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
“雖然不知道您具體在想什麼,但是奴婢可以确定您鑽了牛角尖。”翡翠放下手中的茶水,轉身去一旁浸濕了手帕子,走到祁清然面前為她細細擦拭妝容淩亂的臉龐,又不禁囑咐道:“岚掌櫃為您做了這麼多,您可不能因為一時心血來潮去毀了她對您的心意啊。”
手帕微涼的觸感頓時讓祁清然混亂的腦海迎來一絲清明,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竟都在自怨自艾顧煙岚又為了皇位放棄了她,卻忽視了她和祁王府眼下都是安全的,顧煙岚顯然沒有為了皇位而選擇犧牲她和祁王府。自重生以來,她一直心有戒備,固執的認為“顧瀚墨”也就是顧煙岚會因為皇位犧牲她,卻不曾設想對方可以求得雙全法。
才意識到今生前世已然是截然不同的道路,祁清然已經是喜上眉梢,顧煙岚曾教導的喜怒不形于色又跑到了九霄雲外。
“祁清然,你想去哪?”
祁王妃剛踏進房間,就看見翡翠拼力攔住了想要沖出門外的祁清然。美眸微眯,隻一個眼神就止住了祁清然那邁出的步伐。常言道知女莫過母,祁王妃就知道自家女兒不會老老實實的呆在房間裡,所以才會特地過來堵人。
“母妃既然不讓我出去,那至少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整個祁王府隻有我被蒙在鼓......”
“我也不清楚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
祁清然話音未落,就有第三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她回身望去才發現,許芷容不知何時也醒了過來,薄唇微抿的樣子使其看起來心情甚是低落。
見狀,祁王妃也隻好歎了一口氣,坐下後将一切原委告知這不知情的兩人。
方才,祁清昊與許芷容禮畢後,便有前來報信的小兵闖入喜堂,說許益明已經領兵抵達京城外,眼下已與守門将士開戰了。
聽到身在邊關的許将軍竟然已經起兵造反,眼下已經達到京城來了,賓客紛紛四散而逃。混亂之際,祁清昊順勢打昏了許芷容,将人交給了祁王妃後便帶着祁王府的親兵敢去城門附近,裡應外合的去接應城外軍隊。躲在暗處的顧煙岚也早将昏迷的祁清然交給了等候多時的翡翠,而後離開趕往皇宮去了。
這正是他們所謀劃的,在這民不聊生之時,許益明起兵趕來逼皇帝退位,廢除二皇子顧瀚宸的皇子身份助太子登基。而早已儲備在皇陵做護衛的人手也在源源不斷的趕來,遠在青州的部下也在通過水路彙合,快馬加鞭不出一日便可以趕到京城。
可以說,拖得越久,能趕來的兵力就越多,勝利的赢面也就越大,到時候太子順利登基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眼下這一切正在按部就班進行的計劃,在最初顧煙岚與祁王見面時那份契約上便寫的一清二楚了。隻要祁王府可以在最後關頭出兵維持京城内局面,并讓祁清昊放棄世襲罔替的爵位而由祁清然繼承,便可以保證新帝登基後,祁王這個異姓王仍有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