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臂，涼涼地補刀：“對啊，裴堯，别在這兒亂認爹了。”

裴堯身邊的女人，頓時臉紅的像猴屁股，尴尬地拉着裴堯走了。

人走了，空氣都幹淨了。

“剛剛，謝謝。”林可無低聲說。

“家醜，”陸璟棟把文件袋遞回給她，“見笑了。”

他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讓林無可心裡某個地方，輕輕塌陷了一塊。

這時，糯糯從她身後鑽出來，跑過去拉住陸璟棟的衣角，仰着頭，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我好好表現，你真的可以認我當兒子嗎？”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陸璟棟低頭，看着那張酷似自己，又有幾分像裴堯的幹淨小臉，犯了難。

“你想讓我做你爸爸？”

“嗯！”

“好，”陸璟棟說，目光卻越過糯糯，落在了林無可臉上，“你好好照顧媽媽，以後，也許可以。”

林無可猛地擡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為什麼看着她？

這話分量很重。他可是京圈投資大佬，投了很多知名企業，包括互聯網獨角獸。怎麼可能做糯糯的爸爸？

“好，我一定好好照顧媽媽。”糯糯笑眯眯地說，拉着媽媽的手晃了晃，“我媽媽這麼漂亮，叔叔以後也要和媽媽做一家人哦。”

第3章秋

就在林無可準備打開打車軟件的時候，他拉開了自己那輛黑色轎車的車門：“我送你。”

林無可站在車門外幫糯糯綁安全座椅的帶子，陸璟棟就站在邊上看。

而後，她換了一邊上車，陸璟棟也彎腰鑽進來，動作利落，大衣的衣角掃過她的膝蓋。他輕輕拉上車門。

林無可下意識地想挪開，但一邊是糯糯的安全座椅，一邊是他，她動彈不得。

一隻手伸過來，越過她，拉過安全帶，在她身側“咔哒”一聲扣上。

“記得給兒子系，忘了自己？”他收回手，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腰。

像個烙印。

“走神了。”她輕聲說。

車子發動，後座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

“孩子幾歲了？”他問，語氣平靜，像在對數據。

林無可低頭，去拉糯糯書包的拉鍊。拉鍊卡住了，她用指尖撥弄着那片冰涼的金屬。

“三歲半，多一點。”

“一個人帶？”

她的手頓住了。拉鍊“嘶”的一聲，拉上了。

“嗯，主要是我。”

“他父親呢？”

“不在了。”

“去世了？”

“不是死了的那種不在。”她停了停，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是那種，你懷孕，他就消失了的不在。”

陸璟棟沒說話了，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這句話似乎在怨他。

車裡更靜了。糯糯手裡的玩具車掉在腳墊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彎腰，撿起來，遞給她。

指尖的涼意，碰到她微熱的手指。

“所以，你自己決定留下的？”

她點頭，沒看他：“他不要。但我想看看，我身體裡這個小生命，到底長什麼樣。”

“對自己長相挺自信？覺得寶寶一定會很可愛？”他忽然問。

林無可愣了一下，随即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逗笑了：“我可沒那麼自戀。”

氣氛好像松了點。

“現在每天怎麼安排？”他又問。

“五點起，做飯，送他，然後跑項目，開會，晚上接回來。他睡了，我再繼續幹活。”她簡單概括，省略了所有狼狽的細節。

“幼兒園在哪？”

“就小區旁邊，很普通。”她平靜地說，“沒得選。”

陸璟棟看着窗外，過了一會兒，才回過頭。

“我幫你找個新的。”他在回應她那股淡淡的怨念，他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