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張允來:“你是我公司新員工?上崗第一個月就搞全網直播丢人?我們河馬商超可不背這個鍋。”
“徐…徐總。” 張允來這才看到徐睿之,腿都軟了。
他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壓:“公共場合,請管好自己的言行,排隊是基本禮儀。”
“我錯了。其實,我和林無可當年可是要好的同學。”張允來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拉着自己兒子,灰溜溜地往後退。“我們去别處拍,别處也一樣,一樣。”
徐睿之敲打道:“我們廟小,留不下你這尊大佛。N+1補償,明天就别來了。”
張允來的老婆一聽,當場爆炸,對着他就是一腳:“沒用的東西!同學這麼大背景你都不知道!”
張允來也火了,反手一巴掌:“還不是你今天非拉着我來這!”
周圍圍觀群衆,面面相觑,小胖墩“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我再也不敢了。林無可,我錯了,我剛剛大嘴巴亂說的。你也知道我這張嘴。” 張允來哭喪着臉求饒。
“河馬我可幫不上,不過你要是來我公司面試,我可以考慮。”林無可松松肩,徐睿之都發話了,她還能管别人公司不成。
張允來拖着老婆,灰頭土臉地逃出城堡展區,連他兒子都一臉莫名其妙地被拖走了。
林無可掃了眼他拽着老婆孩子的背影,語氣淡淡,像是歎氣:“張允來,現在你沒工作了,恐怕真要成你老婆的拖油瓶了。”
張允來的腳步明顯一個踉跄,但沒回頭。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清新了不少。
而直播間已經爆了,很多好事之徒,已經把林無可和張允來對峙的視頻傳播開了。
楊總順勢讓幾個賬号開轉,再推流,準備好好把林無可的産品營銷一波。
之前那些看熱鬧的眼神,此刻也變成了對陸璟棟和徐睿之身份的猜測,還有對林無可的羨慕。畢竟南方小城的人口簡單,穿着打扮也不像陸璟棟和徐睿之那樣低調奢華。
陸璟棟溫柔地低頭問糯糯:“糯糯,剛剛有沒有被吓到?”
“沒事。”
林無可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剛才那股堵在胸口的郁氣,随着張允來的狼狽退場而煙消雲散,心裡痛快極了!林無可看向陸璟棟,眼底水光微閃。
“好了,礙事的人清走了,現在是拍照時間。”徐睿之拿出手機,“我給你們拍個全家福。”
林無可一愣,擺擺手:“徐總,你是不是誤會…”
但陸璟棟沒拒絕:“走,我們拍照。”
糯糯高興地拉着媽媽的手,站到了彩虹拱門下,陸璟棟自然地站在了母子倆身側。
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柔軟。她看着前方五彩缤紛的花,感受着那淡淡的香氣,突然覺得心裡被一種久違的溫暖填滿。
徐睿之調整着角度,鏡頭對準了笑靥如花的母子倆和陸璟棟,還有他們身後夢幻的城堡背景,“來,看鏡頭,一、二、三——茄子!”
林無可發自内心地揚起了嘴角,陽光灑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這一刻,隻剩下心尖上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拍完後,徐睿之笑着說:“我想起來公司那邊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了。”
說完,忙不疊離開了。
天色漸晚,三人又繼續在花卉展遊玩起來。林無可本來打算當晚回去,糯糯太累了。于是三人訂了花卉展邊上的五星級套房。
夕陽的餘晖給整個花園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們三人并排走在中央小道上,往酒店走去。
林無可低頭看着腳下的步伐,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輕松地走過一段路了。身旁的男人和孩子,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與踏實。
三人去了酒店的行政酒廊用餐。
優美的音樂飄揚。
吃完後,林無可和陸璟棟帶着糯糯進入了套房。
前台打了電話過來,說有同城快送過來。
不一會兒,林無可打開門,發現是一大捧嬌豔欲滴的鸢尾花。
那捧鸢尾花束紮得很精緻,紫色的花瓣上還帶着晶瑩的水珠。
她接了過來,指尖觸碰到微涼的花瓣。
“你什麼時候買的?”她又驚又喜。
“你猜。”陸璟棟惜字如金。
糯糯立刻跳出來揭秘:“媽媽,叔叔早就問過我你喜歡什麼花了!”
林無可的心,像被泡進了蜜罐裡。
林無可給糯糯洗澡睡下後,給他掖好被角,她打開了客廳的門,他們訂的套間外面帶着一個玻璃房吧台。
小花園裡,一盞玫瑰燈發出柔和的光芒。窗戶打開了,空氣中彌漫着花園展那邊傳過來的淡淡的草木清香。
陸璟棟已經坐在了花園的藤編沙發上。他面前的小幾上放着一瓶香槟和兩隻高腳杯,其中一隻已經斟上了酒,另一隻空着,顯然是留給她的。
林無可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拿起空杯,自己倒了小半杯酒。她晃了晃杯中淺青草色的液體,燈光下,酒液泛着清新的光澤。
“徐睿之是你朋友?”她輕聲說,側頭看向他。
陸璟棟沒有看她,目光投向遠處模糊的城市夜景,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林無可也不介意,她知道他就是這樣的性子。她抿了一口酒,酒液順着喉嚨滑下,帶着氣泡的跳躍感。
她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向他傾斜,帶着些許酒意的聲音更加柔軟:“今天合同簽的很順利,楊總那邊五折。”
“所以我準備了香槟。”他終于轉過頭,視線與她相觸,眼神深邃,看不出太多情緒。
“還有鸢尾對嗎?”林無可眼波流轉,帶着一絲狡黠的笑意,“那糯糯有沒有告訴你,鸢尾的話語是什麼?”
陸璟棟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沒有接話。
林無可伸出手,指尖輕輕搭在他放在藤椅扶手上的手背,那裡的皮膚帶着一絲涼意,卻不像花瓣那般柔軟。她的指尖帶着剛才握過酒杯的微熱,像是一點小小的火星。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幾乎帶着氣音,溫熱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耳廓:“愛的使者,想念你…”
陸璟棟的手指幾不可見地蜷縮了一下。他依舊維持着那份淡漠,隻是喉結卻輕輕滑動了一下。
林無可的膽子似乎也随着酒意大了起來,她的手指不再滿足于停留,而是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畫着圈。她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瞬間緊繃,然後又刻意地放松。
“陸璟棟,”她湊得更近了些,幾乎能數清他長而密的睫毛,“今天……我很開心。”
她的聲音很甜美,帶着緊張和幾許期待。她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腹下的皮膚,讓她覺得無比真實。
他的呼吸似乎也重了一些。
“你呢?”她凝視着他的眼睛,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此刻似乎有漣漪晃動。
陸璟棟沒有回答,隻是眼神愈發深沉地看着她。
林無可鼓起勇氣,微微仰頭,柔軟的唇瓣輕輕印在了他的唇角。
一個試探性的吻,帶着香槟的微醺,和她獨有的馨香,一觸即分。
“不說話,我就當你也開心了。”她低聲笑着,眼底閃爍着水光,并未在意他的冷。
就在她以為他會用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來回應時,他靠着藤椅,慢條斯理地咽了口酒,終于開了金口:“今天你那個同學說的度假村,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