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解釋的都解釋了，高弦再也不正眼往桌子這邊瞧一下，而是繼續跟其他幾人打趣着往門口走去。一桌子瞬間安靜無比，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好組長梁溪心裡默默歎氣，這個時候也隻能他出馬了。他揮手招呼服務員，喊：“買單！”然後拎着王睿往起站，“走了走了，散了！”

椅子一陣嘩啦聲，衆人都暈乎乎得慢慢往外走。剛走兩步，就聽梁溪突然喊道：“于繁呢？！”

王睿有點印象，轉頭往洗手間的方向看去，就見于繁站在那邊的拐角處，怔怔地待着。他站了有一會兒了，從範呈齊扯着嗓子瞎喊開始。

于繁看着高弦走過去，看着高弦淡定自若侃侃而談，又看着他淡定離開。明明已經很暈了，但聽見了這種事情，他就吊着一股勁兒，硬是聽進了全部。于是他神志不清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問題——有一天，他也能像這樣站在大廳廣衆之下，對自己的事情坦然處之嗎？

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吧！

……

一桌人散的差不多，隻有範呈齊還在位置上坐着。陳新铄想叫他的，可轉念一想，高弦也就剛走，出去了再碰上又是尴尬，還是坐一會兒吧。于是打了招呼也就走了。

梁溪走過去接于繁，問他：“吐了嗎？酒醒點兒了沒？要我送你回去嗎？”

于繁答：“吃飽了，不困，繼續！”

梁溪：“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于繁擺擺手：“梁哥再見！”

……着實溝通不了。

梁溪不想說話了，架着他直接往門口走。剛出了大門，兜裡的手機響了，他心說得，然後掏出來一看，上面顯示“花花·大小姐”……于繁也瞟了一眼，嘴巴裡嘶——的一聲。

梁溪用胳膊怼了他一下：“嘶什麼嘶，等你有了女朋友就不會在這兒笑話我了！”然後接了電話，兩句之後就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于繁把梁溪扶着他的胳膊撥下去，自己盡量站直，然後安靜等他打電話。

電話一挂，梁溪一臉不好意思：“那個，我女朋友來找我了。”

于繁：“梁哥再見！”

話說完，一陣小摩托的突突聲由遠及近，“大小姐”停在路邊，舉着一個無比可愛的頭盔對着梁溪笑。

梁溪也嘶——的一聲，但還是轉頭沖于繁說：“你看，這就是浪漫！”

于繁憋着笑，使勁兒點頭。

梁溪又說：“我幫你攔到車再走吧，到家了給我撥個電話。”

于繁嗯嗯幾聲，跟着梁溪走到路邊。

晚風帶着幾分涼意，在空曠的路上吹出了末世的蕭條感——連個車燈都看不到，于繁感覺人生無望。

三個人在空曠的馬路邊吹了五分鐘，吹得于繁腦子嗡嗡的，而身邊兩位已經把頭盔扣上了……

就在梁溪已經開始琢磨大小姐的小電驢能不能擠得下三個人時，另一條路上終于拐過來了一輛車。三人同時一喜，但緊接着就看到了車頂上大大的燈牌——有人。然後又同時洩了氣。

不過那輛有人的車卻在快開到他們這裡時，突然放慢了速度，最後直接停了下來。車窗慢慢落下，露出高弦的臉來。

高弦先是看着那兩頂頭盔輕笑了一聲，這才開口：“有沒有人需要捎一程的？這地方别想打到車了，我可是走到那邊路口才截到了這麼一輛車。”

梁溪瞬間樂了，用手指頭戳于繁：“他他他他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