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道：“老嚴其實對遊戲行業沒什麼興趣，他跟陳總認識，看陳總賺錢才跟了風。可現在他自己的大公司出了問題，權衡之下隻能舍棄浚遊——棄車保帥，懂嗎？”

林江雨保持沉默，于繁還在消化事實。

“老嚴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賣掉目前的美術資源，浚遊就地解散；二是把整個項目打包，找下家接手。”梁溪頓了頓，“老嚴說，他傾向于第二種。”

“什麼意思？”于繁問。

“呵~意思很明顯。”梁溪苦笑一聲，“我現在才想明白，上次團建哪是什麼團購，哪是什麼老嚴一晚上隻放翻了陳總一個，那都是他們酒桌上商量好的！不然怎麼會把自我介紹環節作為硬性要求！”

他擡頭看向林江雨：“老嚴想讓陳總接手浚遊的項目。”

這回輪到林江雨訝異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我大概明白了，怪不得我們的項目會突然加速。”

“等等等等，”于繁一臉懵，“隻有我一個人不明白麼？怎麼聽了半天，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啊，如果聖降接手，不也是好事？”

“确實不算糟，但這麼大的事也不是陳總一個人拍闆就能決定的，而且以聖降的招聘标準，你們項目的人......不會全收。況且聖降目前不缺人，我們項目推進到現階段，已經完全可以抽出人來空降你們的項目。”

林江雨說完看向梁溪：“所以你們的嚴總，是讓你們幾個組長來選人吧。”

梁溪長歎一聲：“說到點上了——”

于繁的腦子這會兒才漸漸轉過彎來，“所以說了半天，我還是會失業啊——”

“咱們組裡加我四個人，老嚴說最多留兩個，你說這不是為難我嘛！”梁溪拼命撓頭。

于繁看在眼裡，突然就理解了——梁溪作為組長，肯定在入選隊列，其他兩人都是跟項目一起走過來的，而他自己是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新人......首先排除他自己，那兩位老員工也夠梁溪糾結的了。

“那就别難為自己了。”林江雨突然發話，“如果陳總真的收了你們的項目，那誰能進聖降，你說的不算，你們嚴總說的也不算。”

于繁和梁溪一起看過去，林江雨接着說：“如果按聖降的标準，就算接了你們的項目估計也會大改，所以沒有什麼一直跟着項目的老員工，大家平等對待，想進聖降就按聖降的招聘條件來。”

......................

條件很簡單，按要求做測試就行，跟資曆無關，隻看個人水平。

于繁在回去的路上邊想邊側頭盯着林江雨。

“主意不錯。”他說。

林江雨看回去：“這樣大家都公平。”

于繁：“你說的算麼？”

林江雨：“不算，但這件事如果公開敲定了，我會提議。”

他想了想，又說：“最近把畫闆收一收，練練闆繪。”

于繁哦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你覺得我能行麼？”于繁問。

林江雨皺眉看他：“對自己那麼沒信心？”

于繁沒說話，林江雨又接着說：“你别忘了，在你已經能設計出完整的角色時，我還沒有動過畫筆。”

“啧，這話聽着是鼓勵我，但更容易刺激我！”

林江雨笑着往于繁身邊挪了一步，用肩膀去怼他，怼過之後就留在了那個位置，和于繁挨得很近，袖角擦着袖角。

“加油，未來同事！”林江雨說。

于繁用餘光偷偷去看自己的肩膀，“那…我努力。”

………

兩人回到家時，桌子上放着扣好的兩盤菜，于繁掀開一盤，蒸汽凝結的水珠就順着邊沿嘀落下來。

“你在家做飯了啊？”于繁說着，伸手捏了一塊黃瓜放進了嘴裡。

“洗手去，我把菜熱一熱。”林江雨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拍，端走了面前的兩盤菜。

于繁隻好搓着自己的手背往樓上去，樓梯上到一半時，他停下朝廚房看了一眼。

高蘇錦的話适時地在腦子裡蹦了出來，他就這樣望着樓下，片刻後突然轉身小跑兩步，進了洗手間。

等他出來時，林江雨已經熱好了菜，并且炒了一盤新的，細一看，全是他愛吃的。

“怎麼去那麼久？”林江雨把盛好的飯放在于繁面前，“難得我不用加班，能好好回來吃頓飯，啧，還沒吃到嘴裡去。”

于繁邊夾菜邊看似漫不經心地道：“你可以好好在家吃飯啊。”

這話噎了林江雨一個措手不及，于繁低頭扒飯，他就盯着他那一顫一顫的劉海，把牙齒磨得咯吱響。

于繁似乎是聽到了對面的動靜，擡起頭，看見林江雨正垂着眼盯着自己。

“呃……你怎麼不吃？”

“氣飽了！”

于繁疑惑地看過去。

林江雨歎了口氣：“算了！好好吃飯，吃完飯……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于繁問。

林江雨猶豫了一下，緩慢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U盤。

“咳，一會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