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牆上的時鐘顯示,距離她離開現實世界開始,時間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個小時。也就是說,劉夏從醫院的病床下來後,就已經連軸轉到了現在,期間經曆了數次危及生命的時刻,甚至連一個好覺都沒有睡過。
如果不是她意志足夠堅強,恐怕早就受不了這番折騰。但即便有堅韌的鋼鐵意志在支撐,劉夏也感覺自己的神經像一根緊繃到極緻的弦,瀕臨随時都會崩斷的境地。
但劉夏知道不能休息,不能停下來,身處危險禁地的白菲還等着她。
深深吸了口氣用以平複心情,劉夏從沙發上坐起身來扭了扭有些酸澀的脖頸,走到洗手池的位置洗了把臉,就帶上東西出了房門再次跳過牆頭。
仔細将地上的痕迹再次清理幹淨後,劉夏走出秘密基地的範圍,找了個相對空曠的位置站好,這才打開了綁匪留下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唯一的電話。
待接通的聲音隻響了一次,就被那頭的綁匪接了起來,顯然對方一直随時等待着她的回音。
劉夏聲音冰冷聽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卻十分的堅定:“東西我找到了,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那頭的聲音被做過處理,混合着電流的滋滋聲,嚣張的笑了起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隻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劉夏語氣不容置疑,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意味,“如果不答應,我就弄爛這個玩意兒,大家一拍兩散!”
對面的綁匪怒道:“你就不怕我撕票嗎?”
“大不了就是爛命一條,菲菲死了我也去陪她,反正老娘也不想活了!”劉夏聲音中帶着神經質的喘息,“你還有半分鐘的時間……30,29,28……20……”
随着劉夏的倒數,那頭的綁匪似乎也感受到了劉夏激動的情緒:“行行行,我答應你!”
“現在就過來,不要想着耍花樣,我盯着你呢!”接着綁匪給了劉夏一個地址後,便匆匆挂斷了電話。
劉夏目光中帶着決絕而了然的神色,她賭對了,綁匪離她并不遠。
綁匪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監視着她,能夠看到她的大概路線,卻又無法精确她所有的位置。
這一點從她意識離開将近兩個小時,但依舊安全可以看得出來。
劉夏剛剛故意裝作崩潰的樣子與對方交涉,并且擺出了魚死網破的架勢,就是為了測試對方逼迫對方。
從這一系列操作下來,她肯定綁匪非常急切的想要拿到「腦域源代碼」,而且根本沒有把她這個普通的女大學生放在眼裡,卻也沒有想要搞太大的動靜出來,不知道與指使表哥害她癱瘓的是不是一幫人。
綁匪後續又用短信的方式連續提供了五個方位,十分謹慎的防止劉夏帶着人摸到他們的老窩。
也許是多方試探下綁匪放了心,最終劉夏來到位于小區不遠處,一座已經封頂的爛尾樓。
據說開發商因為資金鍊斷了的緣故,導緻工程遲遲無法完工。早兩年的時候還有交了首付的業主去鬧過,但也于事無補,根本沒人管還得繼續交着房貸,聽說已經有不少人斷繳當了老賴,甚至還有跳樓的。
現在這裡已經荒蕪到鳥無人煙雜草重生,門口挂着的維權紅色橫幅已經破舊不堪一半耷拉在地上,這地方幾乎沒有人會來。
即便是天光已經慢慢亮了起來,一陣陣的涼風從黑洞洞的樓道口鑽出來,顯得裡面十分陰森可怖,恐怕連流浪漢都會嫌陰氣重的程度。
劉夏發現這處爛尾樓的位置很巧妙,從高處可以很容易看到自家小區全貌,倒是給綁匪提供了個絕佳的監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