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宮中傳來消息,你舅舅身體不太好了,你去瞧瞧。”
甯安長公主骨折的第五天,坐在床頭握着親兒子的手囑咐。
“可是娘你這邊……”
葉重錦無疑是喜愛皇帝舅舅的,畢竟他一直對他很好。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份感情比起他母親來就要差上一籌了。
甯安長公主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笑着說:“你别擔心,我沒事。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嗎?比你舅舅好多了。據說他天天都喝藥,我才喝了幾天藥?”
最終葉重錦去了宮中,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了皇帝舅舅好長一段時間。
人生不複來,注定久離别。
一個和煦春風的晚上,甯安長公主在睡夢中壽終正寝,享年九十九歲。
次日一早,已經七十多歲的葉重錦悲傷過度,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而這一暈,他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一段時間後,已經百歲有餘的老皇帝身體一顫,渾濁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此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即使有太醫精心保養也日漸虛弱。
以至于這個國家在半年後有了新的主人,是他的孫輩。
*
好香,是什麼這麼香?
葉重錦迷迷糊糊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深吸了好幾口氣。
“你之前不是說要吃佛跳牆嗎?快去洗漱一下,過來吃。”
葉重錦聽到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卻不是他口中發出的聲音……
如果不是看到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樣的人,他能吓暈過去。
洗漱過後,他謹慎的問:“我該如何稱呼你?”
仿佛和他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人淡淡的說:“你可以稱呼我——蘇紊。”
這個名字……葉重錦笑了。
“原來如此,是筍。”
“是蘇紊,不是筍。”
葉重錦眉眼彎彎,笑得更加開心。
“嗯嗯,是蘇紊,我記下了。”
“你是不是想離開這裡?”
蘇紊突然問。
葉重錦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爸媽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要盡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
蘇紊一本正經的說:“他們早就沒事了。”
葉重錦在吃飯的間隙遞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什麼意思?
蘇紊接着說:“我給他們治療了。”
葉重錦不解。
這是什麼意思?
蘇紊笑道:“他們從懸崖上摔下來時,骨頭斷了好幾根,損了内髒。在我的治療下,他們再無大礙。”
葉重錦回憶起這段日子父母的表現,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動都不能動一下。
可到了現在,他們已經可以下床行走,與平常無異了。
“我是在做夢,我一定是在做夢。”
葉重錦閉上眼睛,碎碎念。
“快快快,快些清醒,回到現實去。”
蘇紊無奈的道:“吾愛,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這就是現實。”
“現實能這麼不科學?”
葉重錦非常肯定的說:“我不是在做夢,就是得了精神病。”
蘇紊調侃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科學的盡頭就是玄學。”
葉重錦睜開眼睛,撇過了頭去。
“就當你說的是對的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
“用人類的語言來說,我是神。”蘇紊一一解釋道:“你我本為一體,你也是神,隻是在輪回中。”
葉重錦聽到這樣的話後,表情有些古怪。
“《聖經》裡說,上帝取了亞當的一根肋骨制作出了夏娃。你的意思是,你是類似于亞當的存在,我是類似于夏娃的存在?”
“不,亞當和夏娃是克隆或複制的關系,他們唯一的不同是性别的不同。”
蘇紊解釋道:“我們不一樣,我們是一體的,就像一個蘋果從中分開,你是其中一半,我是其中一半,我們合起來是一個整體。”
葉重錦懂了,真的懂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試探着問:“你可不可以送我們離開這裡?”
“為什麼要離開這裡?這裡不好嗎?我想和你在一起。”
蘇紊垂下眼眸,就像是委屈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像是要哭出來。
“傻子,你可以去找我的。”
葉重錦搖了搖頭,脫口而出。
蘇紊立刻就不委屈了,勾起嘴角,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我過段時間就去找你。”
葉重錦又一次揉了揉太陽穴,他發現自己說話有點不過腦子。
隻是他對蘇紊排斥不起來,甚至打心底裡認為他們在一起幹什麼都不奇怪。
一段時間後,一家三口終于離開了神廟。
出口是廚房的窗戶,跨過去順着陡峭的坡度往下滑就是了。
葉重錦第一時間就把父母送去了醫院,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他想看看,蘇紊說的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