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想起來了，今天是格蘭芬多對戰拉文克勞的日子，而能讓斯萊特林感到不滿的結果無疑是——

“格蘭芬多赢了？”德拉科蹙起眉，“波特不是被關禁閉了嗎？”

“是的，但是韋斯萊家的姑娘頂替他當了找球手，抓住了金飛賊。”布萊斯解釋道，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德拉科的神色，“他們赢了，四百五比一百四。”

德拉科撇撇嘴。不過，現在的他可沒多少心思能放在魁地奇上。

“哼，不止如此。”潘西尖着嗓子說道，“我還聽說他們在一起了。波特是瘋了吧，竟然當着五十多人的面親了那個韋斯萊家的小敗類。”

黯淡的灰色眼瞳兀然瞪大，德拉科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誰和誰在一起了？誰吻了誰？”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潘西顫栗了一下，“……波特和韋斯萊。”她輕聲重複道。

德拉科屏住了呼吸。他看見潘西似乎被自己吓到了，但那有什麼重要的？他此刻的臉色絕不會比她好上多少。

德拉科閉了閉眼睛。

他聽見布萊斯試探着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德拉科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灰色的眼瞳變得銳利而清明。

他一言不發地回到自己的單人卧室中。

房門被關上的瞬間，德拉科垂下眼簾，臉上的表情是真實的難過和悲傷。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用了大腦封閉術，為什麼這一刻還能感覺到這些可笑的情緒？

還有——

德拉科咬咬牙，又感覺到了憤怒。波特是怎麼敢的呢？在對他用了那麼邪惡的咒語後——要知道，他的鑽心咒可沒真的落到他的身上，他怎麼能呢？怎麼能在幾乎快要殺死他以後，毫無負擔地跑去和别人約會？

他對他就真的那麼不重要？不值得一提？

在這個疑問冒出的同時，德拉科便自嘲一笑。答案是如此的明顯不是嗎？

對哈利·波特而言，他隻是一個學生時代的敵人。

1993年，魁地奇球場。

哈利越過金妮·韋斯萊抓住了金飛賊。

斯萊特林的觀衆席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在暴風雨中降落，哈利被斯萊特林的球員們包圍在中間，弗林特顯然很滿意他的表現。特倫斯與德裡安将他高高舉起。

德拉科在外圍瞥了他們一眼後，獨自走向了魁地奇更衣室。

晚上，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在公共休息室裡慶祝。哈利從未想過自己在這裡也能如此受歡迎，如此被簇擁。

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馬爾福不在。其實在球場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他的離去，但喬治和弗雷德逮住他說了會兒話。

他們從羅恩那裡知道他的許可表上沒人簽名，而斯萊特林的院長絕不會給一個波特任何方便，所以他們決定提前贈送哈利一份聖誕禮物，能幫助他在下一個可外出的周末避開攝魂怪前往霍格莫德。

當周圍人的注意力被弗林特的演講吸引過去時，哈利悄悄回了房間。

他看見德拉科正捧着一本書籍倚在沙發上。他已經洗漱完畢，淡金色的頭發蓬松地散亂着，睡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底下蒼白的膚色。

房間裡的燈光很暗，隻有沙發處的一盞壁燈亮着。昏黃色的溫暖光亮傾灑在德拉科的身上。

這無疑是一幅甯靜又優雅的畫面，哈利不由放輕了關門的動靜。他其實一直都有意識到，德拉科·馬爾福擁有十分俊美的外表。

“馬爾福，我們談一談。”哈利說道。

德拉科并未擡起頭，他的語調緩慢而冷淡，“我認為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波特。”

哈利站在那兒想了一下。

确實，若是在縮身藥水的意外發生前，他也一定這樣認為。隻要馬爾福不來招惹他，他就隻想離他遠遠的。

可是，就像哈利無法對過去兩年發生的敵對視若無睹，他同樣不能忽視德拉科在這兩個月中對他的悉心照料。

哈利走過去，有些粗魯地合上了德拉科的書本。

“為什麼呢？”他問道，翠綠的眼睛直直地望過去，“你說過想要改善我們的關系。”

德拉科吓了一跳，顯然沒想到十三歲的哈利·波特會與他如此靠近。

“沒錯，但你拒絕了，又一次。”他提醒道，“所以——當我什麼都沒說，波特。離我遠點，我以為這是你再希望不過的事。”

“但它就是發生了，你不能當作沒有，馬爾福。”哈利氣呼呼道，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一股火氣。

“那你想怎麼樣呢？”德拉科反問，“有一群韋斯萊圍着你還不夠嗎？和我扯上關系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哈利。”他發出一聲冷笑，“或許你還會因此喪命呢。”

哈利蹙了蹙眉。

德拉科眯起眼睛，“你最好認清一個現實，我永遠不會和你的敗類朋友們混迹在一起。他們沒有錢，口袋裡窮得一個多餘的子兒都沒有，這根本不是純血統巫師家庭應該有的生活，他們還對麻瓜和泥巴種充滿了變态的興趣……”

“閉嘴，馬爾福！”

哈利沖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将他壓倒在地上，他失望地吼道，“你保證過不再那麼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