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一天,學校裡幾乎沒什麼人了。
中午時分,哈利與德拉科一同前往禮堂吃午餐。格蘭芬多的長桌上,赫敏将她的作業攤放了大半,羅恩則捧着一盤雞腿坐在對面。
一見到哈利,兩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羅恩滿眼防備地打量着德拉科。
“哈利,你還好嗎?”赫敏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的目光在哈利與馬爾福間來回打量,不太能吃準眼下的情況。赫敏沒有想到哈利在霍格莫德聽完那些話以後,還會和馬爾福一同出現。老實說,昨晚她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哈利會對馬爾福做什麼。
不過,要說兩人的關系依舊如前幾日那般友好,似乎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赫敏看得出來,他們在刻意地和彼此保持一段距離。
“嗯……”哈利猶豫着看了德拉科一眼,才回答,“我沒事。”
“那他怎麼說?”羅恩問道。他湊到哈利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你有沒有狠狠揍他幾拳?”
哈利沒有立刻回答,他分了一些注意力在德拉科的身上,見對方在斯萊特林的桌邊坐下,他也跟上去坐到了德拉科的對面。
“事情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哈利扭過身對羅恩說道。
他将詹姆的信件拿給他們看。盡管這證明了事情或許另有隐情,但簡短的内容并沒能告訴他們太多的信息。
羅恩困惑道,“我不懂。如果你的父母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險,他們為什麼不躲起來呢?”
“他們已經躲起來了。”哈利提醒,“你聽到福吉說的了,他們使用了赤膽忠心咒。”哈利拿回信件,又飛快地看了一遍。他沮喪地說道,“我認為他們是相信無論使用任何方法,自己都沒辦法逃過一劫。”
“可是怎麼會呢?”羅恩歪着頭,“他們又不可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哐當”一聲,德拉科的餐叉不太優雅地碰到了餐盤,發出清脆的聲響。哈利看過去,對上他蒼白的面孔,德拉科很快移開目光,若無其事地繼續他的午餐。
羅恩接着道,“我知道赤膽忠心咒,那是很牢靠的咒語。”說完,他又覺不對,糾正道,“我是說隻要保密人不背叛,不主動說出這個秘密,就算是再強大的攝魂取念大師或是再完美的吐真劑都沒法得知這個秘密。”
哈利沉默着。
按照德拉科的說法,最後成為保密人的不是大腳闆,而是彼得·佩迪魯。如果他的父母确信自己會死亡,那肯定已經預測到了彼得的背叛,既然如此又為什麼不把保密人變回大腳闆呢?
太多的疑惑聚集在眼前。
赫敏伸出手,“哈利,能把信再讓我看看嗎?”
哈利将信件遞過去,赫敏皺着眉頭仔細研讀了一番。半晌,她說道,“我認為你的父母或許确實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羅恩驚訝地張大了嘴。就連德拉科都看向她,再也沒法保持鎮靜與從容。
赫敏解釋道,“信上提到了哈利會肩負起重擔,也就是說他們知道自己會死亡,卻又确信哈利會活下來。但這怎麼可能呢?除了哈利以外,曆史上沒有人能從殺戮咒中活下來,波特夫婦不可能推測出自己的死能在哈利身上留下足以抵擋住殺戮咒的保護咒。這是從沒發生過的事,不是嗎?”
“嗯……”羅恩皺着一張臉。他認為自己已經用完了一整個學年的腦細胞。
赫敏接着說道,“不止如此,你的父母甚至知道布萊克會被關在阿茲卡班十二年,我想信中所說的‘十二年的時光’指的就是這個。”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旋即他放輕聲音說道,“我想和布萊克談一談,他肯定知道真相。”
“什麼?不!”赫敏阻止道,“你不能去找他,哈利。就算有這封信也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證布萊克是無辜的。你忘記他對胖夫人動手的事了?總之,霍格沃茨裡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的目标。我們不能确定他會不會傷害你。”
“德拉科說不會。”哈利脫口而出。
羅恩與赫敏相對無言,若是發生在半年前,他們絕不相信哈利會指望馬爾福說的是實話。不過,無論哈利如何判斷,鑒于過去兩年的種種,要他們毫無芥蒂地相信馬爾福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午餐過後,哈利和德拉科回到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哈利蜷縮在壁爐前的沙發上,反複閱讀着那些信件。即使有的地方他已經滾瓜爛熟,卻依舊能從他父親幽默的話語中尋到樂趣。
德拉科坐在他後面的桌子邊寫着假期作業。不過,哈利發現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動筆了。
“你還好嗎,德拉科?”他不禁問道,仔細觀察着對方的神色,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為昨天那用盡全力的一拳而生氣。
德拉科皺眉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問?”
哈利放下信件,走到他的身邊,“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自兩人起床後,德拉科似乎就沒怎麼說過話,顯得沒精打采的。
“是發燒了嗎?”哈利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灰色的瞳孔兀地一縮,“别動手動腳的,波特。”德拉科氣急敗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