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被逗得咯咯直笑,臉上容光煥發的。
“關鍵是疼我。”
“娘不疼你還能疼誰啊,就屬你嘴甜!”
“在這裡面放個蠟燭,放在門口吧。”宋柳說着,招呼老二去拿。
兩兄弟将招牌伫立在門口,一點上蠟燭,燈火通明,在夜晚的昏暗中更顯眼,在這一條街一打眼,隻見四個大字耀眼在夜色中:柳上食記。
“好了,這樣晚上也能瞧見了。”宋柳拍拍手上的灰,笑了笑。
“阿柳,娘還做了兩個幌子。”宋母拎着兩個布牌,上面繡樣十分精美,一支柳葉下是一盤荷花糕,美倫美煥。另外一個上面是各種美食的圖樣,看着就讓人垂涎三尺了。
宋柳接過來打量一番,尾部還挂着一串流蘇和瓷墜,風吹動的時候還有悅耳的聲響。
少年興奮地準備爬上梯子,将幌子挂在屋檐下。
突然有一隻手攔住了他,緊接着熟悉的聲線劃過耳畔。“我來挂。”
“小啞巴,正巧你來了。”宋柳高興地将手中的東西遞給顧蘭泱。
顧蘭泱踩着梯子上去挂,宋柳幫他扶着梯子,嘴上還不忘說:“我幫你扶着,你放心,保準不讓你摔屁股。”
顧蘭泱平淡如水地低眉看了少年一眼,在無人注意的時候輕輕勾了勾唇角。
擡頭是皎月,低頭亦是。
……
某日雨後深夜,柳上食記的小院中傳出一聲驚呼。
宋柳站在後廂房内,手中握着一根木雕的柳葉枝。
擡手的瞬間,暗門顯現在房間的牆上。
“終于解鎖了!”
宋柳高興地原地打了個轉,正準備推開暗門查看,卻停住了。
不行,我得找小啞巴陪我一起進去。裡面肯定很黑……
宋柳收回手,順着廊梯上了二樓。
有了先前的經驗,這次宋柳敲門了。
沒能得到回應,宋柳納悶:“睡了?”
宋柳俯身将耳朵貼在門上,好像沒動靜,真睡了?正準備抽身離開,房内卻傳來奇怪的聲響,他仔細分辨,像是一種沉重的低歎,又像夢中的呓語。
直到男人粗重地喘息傳來,宋柳立馬抽離,挺直了後背。
“小啞巴,你表面那麼正經,背地裡玩挺花啊……”
勾起一抹壞笑,宋柳猛然推開房門。
沒能看到什麼春光一色,隻見顧蘭泱蜷縮在床上,看起來很痛苦。
宋柳一瞬間怔住了。
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快步走到床邊。
“小啞巴,你怎麼了?”
宋柳抓住顧蘭泱的肩膀,觸摸到那人身上黏膩的汗。
觸碰到他的一瞬間,那雙眸子突然睜開。
此時四目相對,宋柳立馬吓出一身冷汗。
那是一種緻命的殺意。
刹那,四周颠倒,男人的手桎梏在他的脖頸上,死死将他按在床榻之上。
宋柳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擡腳就要踹到男人的下跨,卻被一隻手死死攥住。掙脫無果,宋柳揚聲大叫:“你魇住了?發什麼瘋,松開!”
男人的神情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有了一絲松動。
宋柳立馬施力,猛然擡手就要攻擊,誰料男人反應太過迅速。
拳頭被擋下的一瞬間,窒息感消散。
宋柳立馬抽身,最後還不忘給他肚子來上一拳。
顧蘭泱悶哼一聲,神情終于恢複如常。
他擡眸去看宋柳,注意到少年脖頸上的紅痕,心下一顫。
“對不住。”
他聲音帶着濃厚的鼻音。
顧蘭泱從枕頭下掏出一瓶藥膏,沉默地遞給宋柳。
宋柳抓住他伸出的手,摸到粗糙的厚繭,低頭就咬了下去。
男人一聲沒吭,甚至呼吸都依舊平穩。
“扯平了!”宋柳說。“你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我看你一直在抖,還是哪裡疼嘛?”
“又不作答,你當真是啞巴!”
宋柳歎了口氣,“你還睡得着嗎?我去給你熬個安神湯,你在這等我。聽見了就點點頭。”
顧蘭泱點了點頭。
房門合上的一瞬間,顧蘭泱的目光落在自己被咬的手上,虎口上有一排很深的牙印。上面還有少年唇齒之間的留迹,被窗外的月光照亮,亮晶晶的。
胸口突然悶了起來,男人攥着胸口的衣襟,最終長歎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