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訂婚時黃榛榛戴着的那枚鴿子蛋蠻好看的,鑽石,原料是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切工。”丁柳伶說。
江沅說:“我沒太在意,她自己定制的,我刷卡就好。你喜歡,我把我那枚訂婚戒指給你。”
丁柳伶軟軟道:“你讨厭死了,誰要你的訂婚對戒。”
“好了,送你回去。”江沅說。
丁柳伶不滿道:“你不去我那?”
江沅說:“不了,今天很累。”
過了幾天,小朱果然做了苦瓜炒蛋送來片場,還帶了腌笃鮮。
小朱說:“最近露姐飲食簡直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都不屑吃鴛鴦鍋,最近竟然主動吃秋葵和苦瓜,照以前是碰也不會碰的。”
周然說:“這是好事,她本來胃就不好,還嗜辣如命,早就該換成清淡飲食了。”
沉露笑着說:“我剛來滬上的時候很不習慣,吃不慣這裡的叉燒、炒鳝糊和月餅,連拉面也都是甜的。雲潔還笑話我山豬吃不了細糠,現在也算入鄉随俗,沒有那麼抵觸了。”
小朱搭話:“我也是呢,我是泰東人,剛來滬上時我也吃不慣,所以你們知道,我經常自己在家做飯的。不過懷了寶寶以後,我胃口就突然變了,我還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呢,不吃酸不吃辣,就想吃我媽做的肉火燒。”
周然也是泰東人,他是琴島的,小朱是濰縣的,兩人也算是半個老鄉,互相照顧,所以團隊很和諧。周然說:“你上次說把寶寶照片發給我呢,到現在我和露姐都沒看到。”
小朱趕緊掏出手機,滑出相冊,找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孩。
“哎呀,小王子好可愛啊,肉嘟嘟的,露姐你快看,是不是長得很像小朱。”
沉露臉色卻變得突然間變得煞白,仿佛被雷電點擊一般,眼神忽然變得雪亮,最後勉強笑着說:“是的,很可愛,很像呢。”
小朱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幸福之中,并未察覺到沉露的不對勁,笑着說:“你們就哄我吧,這麼小的孩子能看出來什麼。”
沉露今天拍的是一場與男主決裂的戲,她拍完這些,基本上隻要再補拍一些鏡頭就可以殺青了。
安導對道具組說:“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多準備一些落葉嗎?這麼一點,拍攝效果能好嗎?”
道具組上來個負責人,解釋道:“安導,都快1月了,前些天還下了一場雨,樹葉早就落光了,就這些銀杏葉還是去鄉下收來的,您指定要銀杏葉,我們把樹都薅秃了也就裝了這幾袋子。”
安導皺着眉,說:“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要那種厚厚的樹葉堆積在地上踩上去沙沙的感覺。”
丁柳伶突然插嘴:“安導,您要深秋的感覺,可沉露穿的是羽絨服,這不合景吧。”
沉露扮演的角色一頭栗色卷發搭配貝雷帽,短款黑色羽絨服,穿着過膝靴子。
丁柳伶這麼一說,安導不耐煩道:“沉露,你多貼幾個暖寶寶,一會把羽絨服換了,換成大衣。另外道具組再去準備一些落葉,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到哪去找,12點之前我必須看到厚厚的落葉。”
沉露應了一聲,又換了件寬松的厚呢子大衣。
安導再次皺眉:“露露,這個衣服太臃腫了,一會拍出來不好看。服裝組,給露露找一件修身的。”
今年滬上冬天出奇得冷,而且多是陰天小雨,陰冷潮濕,刺骨的風逮着縫隙就鑽,把人的骨頭都要凍脆了。
沉露為了保持美感,光腿神器都沒敢穿厚的,肉眼可見腿都凍紫了。
但沒有辦法,零下的溫度,男明星們還能西裝革履走紅毯,女星們卻隻能穿上露膚度高的禮服。
拍戲也是,冬日裡拍夏天的戲,不僅要穿夏天的衣服,嘴巴裡都要含着冰,就怕穿幫了。
沉露覺得沒什麼,動辄成百上千萬的片酬,哪能這點苦都吃不了,既然不合适,那她就換。
服裝組找了一件米白色羊毛大衣,又拿來珍珠耳環,沉露穿戴整齊,凍得直哈氣,一個副導連忙招呼她:“露露,快把羽絨服披上,上這來烤火。”
朱維難得有些眼力見,慢吞吞把自己懷裡的熱水袋拿出來遞給沉露。
道具組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堆枯黃的梧桐葉,沾着泥濘和雨水,先把這層葉子鋪在底下,上面再撒上銀杏葉,勉強呈現安導想要的場景。
道具是沒問題了,無奈朱維怎麼都不開竅,情緒一點都不到位。
這條NG了無數次,沉露在冷風中瑟瑟發抖,腳和腿漸漸都沒了知覺,像兩根沉重的水泥柱子一般插在地上。
等到朱維終于用對了表情,沉露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好狀态,她感覺小腹墜墜的,似乎是站久了,連腰也酸酸的。
安導很滿意被調教過的朱維的表現,看見沉露表情不太好,當下寬慰道:“露露,我們先歇一會啊,你去暖暖身子,我們今天争取把你這部分内容殺青啊,咱們再堅持堅持。”
沉露點點頭,退到一旁休息。小朱和周然趕緊送上了暖寶寶和羽絨服。沉露想,今天必須把這部分戲拍完,樹葉作為一次性的道具,沒辦法再回收利用了,而且朱維狀态不錯,這才是最難得的。
“還好嗎?你臉色不太好。”丁柳伶今天也在片場,她也有一小部分戲沒拍。
“還行。”沉露勉強笑道。
沉露不願與丁柳伶多言,找了個溫暖的角落補妝。
“大家注意啦!丁柳伶給全劇組發福利,每人一份冬日四件套再加圍巾手套,無論大小演員,群演也有份啊,快過來領啊,先到先得。”後勤組拿着大喇叭在片場喊着,引起一陣騷動。
“什麼是冬日四件套?”周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