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你今日還剩多少單要送？”

“林執事，今日生意冷清了些許，我就接到了您這一單，送完就準備回家了。”跑堂小鬼頭難掩失落，單子少了，掙的也就少了，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回家多陪陪鬼婆了。

林淼聞言假裝扶額頭疼，閉上眼睛虛弱的說道：“你，你慢點飛，今天這風吹得我有點頭疼。”

跑堂小鬼聞言吓壞了，可不敢讓林執事在她這有個三長兩短。

“好好好。”

林淼耳邊的風聲瞬間降了下來，她裝作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們栗鋪的炒貨真的很好吃，但是價格也是真的貴。诶，你們栗鋪有沒有優惠活動呀？”

“有倒是有。但是，是和霓采裳聯合進行的，凡是在他們那消費滿一定額度的人，都可憑霓采裳贈送的朱砂吊墜來我們栗鋪免費任選炒貨一份，可是那朱砂吊墜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得到的，一般都是大客戶才有。”

“你是說這個嗎？”

林淼取下自己腰間的朱砂吊墜，拎到他面前：“你說的可是這個？”

那跑堂一看，羨慕不已：“林執事，你竟然也有這個？您一定也是霓采裳的大客戶。”

“你确定，真的是這個吊墜？”林淼再次向他确認。

“我确定，我有次好奇，湊近看過的，和林執事您手中的這條一模一樣，不會錯的。”

林淼不解，仔細回憶當天得到這條朱砂吊墜的過程，她确信霓采裳的人未曾提起跑堂說起的事情。

看着跑堂略帶好奇的神情，她故意說道：“你這麼說的話，我竟然還是霓采裳的大客戶呢？可是霓采裳贈送我的時候，并未提及可憑此吊墜到你們栗鋪免費領炒貨的事。”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這霓采裳事情，我屬實不太清楚。”

“也對，既然兩家聯合作活動，那你們兩家掌櫃的關系一定很好吧？”

林淼像一個嘴碎的顧客般八卦極了。

“好像是，有一段時間，我們店掌櫃受傷無法處理店鋪事宜時，還是霓采裳的粉娘來當家了一陣，應當是關系極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整個冥樂街背後的執掌人都是我們司幕主。”

跑堂也是個心思單純之人，将自己知道的關于兩家的那點底細，一股腦兒倒了個幹淨，絲毫未發現身後林淼的神色越發的難看。

“那你的意思就是，冥樂街商鋪所有事宜的決定權，都需要司幕主最後拍闆？”

“原則上應該是這樣，但是司幕主日理萬機的，也不可能事事過問，隻有像我們這種生意做的比較大的，才需事事請示。小店就随它們去了，反正他們也影響不了整個冥樂街的經濟走向。”

跑堂的聲線裡充滿了對自家店鋪的驕傲。

“那你們栗鋪和霓采裳的合作，豈不是也要經過司幕主的批準？”林淼眼中帶霜，出口的話卻充滿了無邪的好奇。

“應該是，當時我們店鋪為了确定贈品的種類和數量還産生了分歧，當時還特别為了這點小事去請示了幕主，最後定下的這個标準。”

“那你們司幕主也太摳門了，送的也太少了，至少送三樣嘛？”

林淼半開玩笑的沖着跑堂吐槽。

跑堂嘿嘿一笑，對于林淼的話不置可否，司幕主下的決定，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跑堂說三道四。

“不過，來領贈品的顧客都是由我們賴大親自接待，到我們火房自行挑貨的，能收到最新鮮出爐的炒貨。”

“賴大？”

“今日接待你們的就是我們栗鋪的賴大，我還以為你們也是挑選現貨的顧客呢？”

林淼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熟悉的嘴臉，内心一陣冷笑，原來他就是賴大。

“我本來以為你也會像往日的那些大客戶一樣在我們火房瘋狂購物，但是并沒有，我也很是奇怪。”

“那你又是知道的？”林淼追問。

“我親眼看見的啊，每次帶着朱砂吊墜來領炒貨的貴客，都無一例外的都買了滿滿一大箱的炒貨，等着我們送貨上門。”跑堂驕傲極了。

“你說有多大？”林淼疑心滿滿的看着跑堂的動作。

她的疑問語氣令跑堂有些微的不滿，兩隻胳膊在身前伸的直直的，朝林淼比劃着。

林淼看着跑堂的比劃，沉默了起來，跑堂隻當她是被本店的銷量給震驚到了。

......

往日嫌長的路線，今日竟如此快就到了。

林淼掩下想要一問到底的心思，接過跑堂遞來的炒貨，轉身踏進箜館時，卻瞥到隐在側影中的一抹熟悉的衣角，那是司幕主身邊護衛衣服的顔色。

她不着痕迹的收回視線，假裝如常開心的回家，隻是心底卻翻起了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