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下如同月之女神的女性,坐在大樹的枝葉上撫摸着竄上去的貓。
“這是你的貓嗎?”她問,雙眼比高懸于天空的明月還要溫柔,“可愛的小姑娘?”
不想回到家中的少女如同被蠱惑了,樹上的是妖精嗎?還是仙女?或許是妖怪吧?那些志怪故事的開頭總這樣。她也許該跑開的,但是她奇異的、半放棄的說:“妖怪小姐,我把我的身體給你,你帶我走吧。”
樹上的“妖怪小姐”情不自禁的大笑起來,她躍到草坪上,将貓咪放進她的懷裡:“謝謝你的誇獎,我是雪莉,并不是妖怪。”
“啊……”凪花了很長時間消化這句話,她的全身通紅,耳朵都像要冒煙,抱着貓說不出一句話,“啊、啊……”
“我能知道你的芳名嗎?”雪莉問。
她喃喃:“凪……我叫做凪……”
“好,可愛的凪。”雪莉的雙眼微微眯起,笑容更顯得溫和,“你沒有地方去嗎?”
“啊……可以算吧。”這是說謊嗎?她确實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了,那個家似乎并不是她想要回去的地方。
“嗯,該怎麼辦才好呢?”
雪莉做出一個思考的表情,最後說:“那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欸?請說!”
“好吧,其實我确實是妖怪,是被天道派遣下凡的妖怪來着,隻有收留一個無家可歸的少女一夜才能夠回到我的族群,你願意當這個少女嗎?”
凪知道自己不該答應的,但是也許是雪莉看上去實在是太過于溫柔、太過于無害了,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被全心全意的注視,所以她說:“我願意。”
“那就跟我來吧。”
凪把野貓返回地上,跟着雪莉坐上了她的機車,她環抱着雪莉的腰,機車開得很慢,風也溫柔的吹着,一點點黑發從她的頭盔裡飄出來,閃爍着月光,飛舞在凪的眼前。
“其實我不是妖怪,是女孩子們的守護天使來着。”雪莉說,她的聲音回蕩在凪的心中。
凪的心跳很快,幾乎說不出話,但是從那時候起,她就将雪莉當作自己的天使了。
之後,她在學校的生活也逐漸好起來了,那些女孩子們好像忘記了過去的生活和她有多麼的泾渭分明,突然熱情起來,叽叽喳喳的要帶她一起出去玩樂。
“這麼看,凪你還是挺可愛的嘛!”
女孩們帶她去化生澀的妝容,拍大頭貼,在街機廳跳舞,去聯誼……那些普通女孩的校園生活,她好像一下子就全部得到了。
凪茫然又受寵若驚的接受了這些好意,高興的去和雪莉分享,雪莉就像是自己的生活得到了滿足一樣高興,對她說:“太好了,我一直覺得隻要有一個契機,凪一定會很幸福的。”
她後來才從那些女孩子們口中知道真相,她們的臉上帶着紅暈,羞澀又期盼的說:“凪你居然有一個那麼帥氣的姐姐,怎麼不和我們說呢……她什麼時候會再來?”
凪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是雪莉。
‘如果這個時候告訴她們雪莉小姐住在哪裡、或者帶她們去的話,她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凪這麼想着,卻奇異的并沒有那麼做,她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願意為了一點點認可做任何事的女孩了。
最後她第一次說謊,耳根也紅了:“不、不知道,她好像最近不在這邊,也許過幾天就會來看我吧。”
女孩們沒有起疑,她們知道她到底有多害羞,如平常一樣和她說了再見,她也和她們道别,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雪莉在的地方,接着腳步又一點點慢了下來,她想:‘我能給雪莉小姐什麼呢?’
凪沮喪的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什麼可以幫助雪莉的地方,她看着手上的制服包想起了明天的課程表,有家政課。
‘不如給雪莉小姐做一盒曲奇吧?’她想,‘在認真的練習之後,一定能做出不錯的曲奇的。’
她不知道這份禮物是對是錯,她隻希望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