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女神的傳說再一次蔓延在大地上,如同火星點燃了草垛,一瞬間就随着風鋪散開來,人們是如此迫切地渴求着她的存在,當神迹真實地出現、降臨在他們的面前,所有人都為之瘋狂。
她在東方讓一位婦人回複青春,又在西方使年輕的惡徒衰老;她在北方使将死者複生,又在南方的小鎮放下了緻死的疫病。
她的給予不一定是豐沛的寶藏,更有可能是最恐怖的陷阱,叫人們落進去,粉身碎骨。
就像日升月落、陰晴圓缺,女神是如此的反複無常。
但是那些恐怖的傳聞也出現之後,民衆卻更加的瘋狂了,他們為了女神那強大的、無上的偉力而膽寒,卻又更加的崇拜着她,信仰着她。
人們祈求她的降臨,不在乎她指尖的是雷霆還是雨露,追尋着渺茫的希望。
雪莉不關心這些,女神從不在意凡人的看法,她隻是在迷霧中微笑,觀賞着飛蛾撲火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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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狂熱的證據之一就是:已經開始有與女神相關的歌舞劇開始流傳了,非常受到大衆歡迎,取自女神使老婦人煥發新生的故事,名為《詠歎點春賦歌》。在日本,梨園一向是男人的舞台,但是沒有人敢于篡改與女神有關的故事,他們也不敢讓男人去飾演女神,害怕被認為污穢,最終,歌舞伎中特設了兩個留給女性的席位,稱之為“娘役”與“婦役”,分别扮演女神與老婦人(他們當然也并不敢将職位稱為“神役”)。
但是即使是最為純淨的少女,飾演女神也實在是太過于令人感覺恐怖了,他們最後想到的辦法是用柔軟的布匹包裹少女的每一寸肌膚,不使她流露出一點與凡間□□有關的東西,隻将其作為女神的代身。
連頭顱都被遮蓋、不可視物的女歌舞伎正是那位重新煥發了青春的少女,她顯然經過了千百次的訓練,以至于第一次登台就沒有絲毫的誤差,在這之前,她沒有任何與歌舞伎表演相關的經驗,或者說,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有這樣的經驗。
少女也不明白,她感覺自己的肢體是如此的輕盈,要做的每一步都是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裡,就像是——就像是天生就該站在舞台上一樣。
最終,她羞澀的笑了一下,說:“我想,這是女神的庇佑。”
人們為此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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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給了她庇佑嗎?”繼國緣一聽到這個傳聞之後,非常直白地問了出來,他看着女神,心中的崇敬發自肺腑,“您真是慈愛。”
雪莉非常良好地接受了他的稱贊,她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笑着說:“看來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賦。”
茨木童子把努力伸長的耳朵收了回去,有些不屑地說:“我就知道……畢竟殿下都沒有給過我……我們庇佑,怎麼會随便給一個人類。”他話說到一半擡頭看了一眼酒吞童子,話語裡帶着一點點的酸味,讓雪莉覺得有些好笑。
“天賦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是無法接觸的話,誰也不會知道自己原來擁有。”雪莉邊說邊摸了一下繼國緣一的頭,感覺他真是乖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