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道是因為太過孤獨所以缺少一些合适的同伴嗎?’
‘我難道是因為忽視傳承所以缺少一些合适的學生嗎?’
一個個猜測被提出又被證僞,最終,reborn習慣了這個缺口。
他站起了身。
這個舉動無疑是突兀的,澤田綱吉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師,而雪莉仍然笑着望他。
就仿佛是暧昧中的少女望向她的太陽,又仿佛是博愛的月之女神在窗邊灑下的光華,這是人類難以吞下的美麗,即使再怎樣執着的追求,也不過會成為山洞中熟睡的恩底彌翁或是逐月中瘋狂的卡利古拉。
被明月所愛的牧羊人在青春中永遠沉睡;
愛着明月的羅馬皇帝在瘋狂中墜入冥河。
‘小姐。’他想着,底色是冷淡而嘲弄的,正對着自己,‘你出現的太晚了,我已無需彌補這份缺口。’
眼前的雪莉宛如已經看清了他心中所想,卻仍毫不在意,她的指尖又開始敲着那枚名為黃昏的寶石,好像某種奏鳴曲,微笑着說:“這就是我的老師送給我的禮物。”
“他的品味想必是非凡的。”reborn承認這顆寶石與眼前的女性相得映彰,但是這句吹捧說出來好像有點違心,以他意大利男人的時尚品味來看,就算戴着再怎麼俗不可耐的飾品,她的容貌也會讓這飾品看上去無比符合美學的,這并非感情的傾斜,而是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實。
雪莉的笑容再次擴大了,她饒有興趣地盯着reborn,就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我大概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但是我實在不知道,他是否了解我……或許是的吧,我願意這麼猜測。”
或許是因為學生之前魂魄出竅神魂颠倒的樣子看上去太不争氣了,reborn今天難得的失去了這樣無意義交談的耐心。他實在沒什麼空去聽她和她老師之間的故事,這似乎不是他有必要知道的吧?哪怕他确實是來收集情報,這樣的情報或許也可以由澤田綱吉去探聽,他隻需要等着考察弟子的文書就可以了。
不然豈不是白教了學生?
畢竟澤田綱吉完全沒有在旁邊跟着吹捧自己老師的意思,隻是一副“嗯嗯嗯你說的都對”的樣子,當一個望穿秋水的捧哏。
‘太丢臉了。’
reborn再次壓低了帽檐,他想他必須告辭了,今天的異常已經足以抵上一年的分量,他承認,她對他來說或許很危險。
他想:‘都交給蠢綱……不,蠢綱的樣子看上去也不是很妙,之後換個守護者來吧。’
“我還有事,不得不先行離開了,親愛的小姐。”雪莉看到reborn移開了視線,或許也不算吧?他脫帽緻禮,相當自然地低下了頭,而後轉身推開了門。
雪莉的笑聲從喉嚨裡溢了出來,輕輕的,讓他的腳步都不由得一頓,卻沒出口任何挽留的話,隻說:“叫我雪莉就好,reborn先生。”
reborn微微颔首算是回應,他已經不打算再見她,适時的退讓也是殺手的必修課,他幾句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神經在跳動。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reborn先生。”雪莉看着他的背影,話語十分的輕,她知道他一定能聽見的。
世界第一殺手恍若未聞。
她想,她開始喜歡這個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