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了名義上的兄妹關系,也能斷了喻懷嘉的心思,一舉兩得。
顧廷璋不置可否。
喻長久現在看着自己的目光,怎麼還真像……父親在看兒子?
真是惡心的眼神。
害死他娘,害得他娘一輩子真心錯付,還這麼看着他,這老家夥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
第二天一早,賀均麟一醒來,按照賀媽的指引,看到了堆在一樓的東西,都是之前他送給方琬音的。
賀均麟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方琬音這個女人為什麼如此奇怪?
其他的名媛閨秀都恨不得撲上來将他生吞活剝了,唯獨方琬音,什麼都沒有,卻不知道巴結他,反而還要急着跟他撇清關系,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清高,清高能當飯吃嗎?
其實他說讓她還,就是吓唬她的,她即便真的不還又能怎麼樣,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會真的與她計較這些身外之物,他最不缺的就是名貴的奢侈品。
方琬音就是應該自己留兩件,等她什麼時候後悔了,想回心轉意了,就随便拿出來一件,再與他重修舊好,也能容易些。
他這麼念舊的人,也不會真的不理她的。
方琬音實在太蠢了。
她一時賭氣,斷了與賀家的任何可能,往後,她回會成為整個上海的笑柄的,那些人隻會嘲她更甚。
賀夫人瞧着那些堆在一起的東西,亂糟糟的,有包包,衣服,珠寶首飾等等,她皺着眉頭,趕緊吩咐下人們都收拾了,這些東西,他們賀家肯定是不會要了。
“喔呦!她這是做什麼哦!還将這些東西都還回來,真夠一根筋的,你也就是開個玩笑,她還真當真了,她用過的東西以為誰還會用啊?敏之更不會用的,搞得我們賀家欺負她一樣,真是沒家教。”
“媽,除了她之前經常戴着的戒指,剩下的東西都是新的,她沒用過。”
賀均麟雖然跟她鬧得難看了些,可他也不允許自己母親這樣冤枉她。
同時他的心裡又很不是滋味,他花那麼多錢送出去的東西,方琬音竟就這樣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她拿他當什麼?方婉音說他沒有拿她當未婚妻,可她呢,她有拿他當未婚夫嗎,他們之間的婚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賀夫人不以為意:“新的怎麼啦,難道我還要謝謝她嘛,就算是新的,也舊了好伐,現在上海早就不時興這種樣式了,我要是真帶了出去,肯定會被那些富太太還有杜夫人嘲笑的。現在都是民國了,婊子都不立牌坊了,她還要裝清高哦,她和她的那個虛榮的母親我是真看不上,明明就是想攀我們賀家,還裝模作樣……”
“行了!”
坐在一旁看報紙的賀存遠聽見自己妻子的話,徹底坐不住了:“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富家太太,說話怎的如此不檢點,什麼話都往外說,你的那些壞毛病也該改一改了。”
賀夫人委屈着:“我就是在家裡痛快痛快嘴嘛,我也不會出去說。”
賀存遠不也是讨厭那個方玉堂嘛,還教訓起她來了。
“對了,那婚書,他們方家的婚書還在我們家呢吧,她也真是還東西連個面也不露,我都忘了把婚書還給她了,那婚書當年還是老爺子寫的呢。”她話鋒一轉,又道:“其實也怨不得老爺子,隻能說滄海桑田,世事易變啊。均麟啊,那婚書你記得改日扔回他們家去,有始有終,這婚事就這麼算了吧。對了,記得瞞住老爺子,否則他又要喋喋不休了。”
賀存遠不耐煩道:“你今天的話怎麼這麼多啊。”
賀均麟問:“還有婚書嗎?”
他都要不記得這件事了,隻知道他們還和方家有個未完成的婚約,如此也好。
賀存遠:“均麟,方玉堂前些天也與我通電了,說這門婚事打算作罷,如果你也覺得勉強的話,就這麼算了吧。”
“爸,媽,婚書的事再等等,我自有分寸。”
賀存遠又瞅了一眼自己手裡的報紙:“啧啧,我看最近這上海的天,是真的要變呀,喻長久這司令沒做成,反而給别人做嫁衣呢,他那個副官,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人上人了,真是太有趣了。”
賀均麟亦有些意外:“爸,您說喻督軍的副官?顧廷璋?”
“就是他,之前據說是他女兒的一個司機,差點就把他女兒娶了,現在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喻長久親兒子呢。哎,均麟,你跟他經常一起喝酒嗎?”
“爸,我們不熟,隻是逢場應付一下,說幾句話罷了。”
賀均麟打心眼裡瞧不起顧廷璋,靠女人得到地位和權勢,最後再将人一腳踢開,實在不算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