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
腰上的溫感驟然消失,墨塵眉心擰成一團,猛然轉身,對上千夜無奈卻又憤憤的目光,他正飛速的往後移動。
“千夜!”
墨塵腳點地,伸手去拉千夜,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得更遠,眉心緊皺,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在操縱着這股力量,會不會對千夜不利?
越想心越急,正想使用禁術,忽然,力量消失了!
兩人停下來。
四目相對,一時安靜得很。
千夜看向墨塵,瞅了瞅兩人的距離,心中莫名有一股熟悉,這不是之前觸發蠱毒的六尺距離嗎?
他心中一震,擡眸道:“難道是?”
頓時,兩人反應過來,這都是蠱毒搞的鬼!
蠱毒明明消失了,為何還會這樣?!
千夜扶手撐着下巴,眼珠快速來回轉,突然想起,那蠱妖未說完的話,嘴裡輕輕念着:“愛恨蠱,愛恨蠱。”
靠!
他忽然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之前是愛蠱,兩人相隔的距離超過六尺,愛蠱起效,拉近彼此。
如今是恨蠱,相愛的彼此,距離小于六尺,就會起效,推開彼此。
若是知道有今日,當初就不該和墨塵争,應一擊斃了那蠱妖。
蠱妖,跟蠱沾邊的人,都不是好人。
墨塵見千夜失神,心道:他不會受了什麼傷吧?不放心,擡腳走向千夜。
頓時被千夜喝住,“你不要過來!不要邁出一步。”
“我們的距離一旦小于六尺,就會觸發蠱毒,會把我們再次拉開,甚至可能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不想你受傷。”
墨塵收回腳,輕輕點點頭。
兩人保持六尺的距離,一同回去。
千夜時而看向墨塵,心裡癢癢的,曾經随意可觸碰的,現在卻碰不到了。
好想親親他,抱抱他!
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千夜對墨塵泛起了花癡。
為了能見到彼此,千夜打算在房間内,鋪些稻草,睡地上。墨塵卻皺起了眉頭,反對道:“地上涼,對身體不好。”
“這有什麼,我小時候,都是以天為蓋,以地為鋪。這樣,算好的了。”
墨塵伸出手到半空,收回去,深情望着千夜,立誓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傷害。”
千夜正想上前,擁抱墨塵,想起那破蠱,止住了腳,淺笑道:“我信你。你很早就開始這樣做了。”
“唉喲,聽不下去了。”果子精捂着小耳朵,“你們秀夠了沒。秀這個能填飽肚子還是能殺妖除魔?幼稚。”
“你說誰幼稚?”
千夜揪着果子精的耳朵,佯裝兇狠地瞪了它一眼。
“再搬張床來吧,距離六尺放一張。”墨塵沉默了會,說道。
千夜擺手,無所謂道:“不用這麼麻煩。”
“你覺得麻煩的話,那我睡地上。”墨塵微笑着道。
千夜立刻反對,“不行。你那寒毒,你受不了。”
千夜抓了抓頭發,應許了,“搬,搬。”
夜晚,兩人躺在床上,手上牽着一根繩子,繩子是千夜做的,施了法,牽着,能感受彼此的心緒和體溫,就像牽手一樣。
心情越激動,扯的次數越多。
“你睡了嗎?”
千夜翻來覆去睡不着,但沒有去扯繩子,怕打擾墨塵。
“沒。”
“是因為有這個繩子嗎?要不把它去了?”
“不是,不用。”
“那我們來聊聊天。你跟我說說你的家裡?”
墨塵沉默許久,千夜以為他不想說,急忙開口,“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聽,不說……”
“在抓鬼新郎時,那個女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是她屠了你們村。”千夜下意識地拉緊了繩子。
墨塵淡然道:“我所在的村落,其實都是我的族人。我爺爺是村長。小時候,我沒見過我爹,聽娘說,他外出求學了。後來,有一日,他回來了。我們一家三口終于團聚。但後來,一個傍晚,我從河裡回來,村裡的人都死了。隻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那女子轉過頭來,眼神沒有殺意,反而有些歡喜,她跑過來,想抱我。這時,師父出現了,他擊退了那女子,帶我回了天源宗。”
千夜松了松繩子,再次抓緊,“以後,我陪着你。”
“好”墨塵側過身,拉了拉繩子,微笑着輕輕說道。
“你從天源宗出去後,去了哪裡?”
千夜心一震,抿抿唇,松開眉頭,輕歎一口氣,咧嘴道:“也沒去哪,就是去了一趟魔淵。”
千夜對上墨塵心疼的眼神,扯了扯繩子,“那是一次意外,不小心救了個人,去他家做客,誰知他家在魔淵。”察覺墨塵的眼神放松了些,千夜心想他不會繼續追問了吧,松了一口氣。
“他是誰?”
“他?”
“你救的那個人。”
“我記不清了。”
“哦”
千夜見墨塵眼神帶着絲絲失落,心像是被一針尖,紮了幾下,抽抽痛。
“他隻是墨淵的一個小孩,我真記不清了,你知道我記性一直不好。”
墨塵點了點頭。
“從天源宗出來,你的修為全無,過的很苦吧。”
“對不起,當初未能救你。”
“嘿,也不能怪你。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