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魔力是後來的？”

“是，在魔淵的禁地裡。我跟你說，那裡的魔氣濃得路都看不清。魔族的人都不敢輕易進來。我在那還搭了個小窩，有機會，帶你去看看。”

“好。”

墨塵的眼神三分微笑，七分心疼。

魔淵，是魔族的盤踞之地。魔族人生性殘忍，當時的千夜，修為全無，是怎麼在那生存下來的？

魔淵的禁地，更是兇險萬分，千夜卻說得那般輕松，是不想讓墨塵難受吧。

“你恨師父嗎？”

“我說不恨，你信嗎?”

“信”

千夜如沐春風般笑了笑，自己真沒有看錯人，“我沒恨過他。也沒恨過任何人。”

“不過，這也不耽誤我殺人。”

“别鬧。”

千夜蹭地坐起，嚴肅道：“我沒鬧。我殺過不少魔，人也有。”

“我知道，那些都是該殺的。”

千夜沒想到墨塵會這樣說，他一直以為墨塵把他自己當做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才會不信墨塵會喜歡自己。如今想想，有些蠢。

不禁笑出了聲。

“你怕打雷？”

墨塵想了許久，才問出口。他想知道千夜多一些，更多一些。

“沒有啊。”

“那抓鬼嬰時，你為何聽見打雷，便全身顫抖，還說胡話？”

“哦。”千夜想到那些不願回想的過往，眼眸稍稍暗淡，他不想讓墨塵知道那些，不想墨塵難過。

笑了笑，說道：“也沒什麼。”

“你不想說，便不說。以後，不管是打雷刮風，我都會陪着你。”

“還有件事，我想問你。共用壽命是怎麼回事？”

墨塵一臉嚴肅看向千夜，一副你不說，我就一直看着的眼神。

千夜像個偷吃小貓，心虛了，怯怯道：“你在說什麼？”

見墨塵眉心間擰成一團，心也跟着難受，“也沒什麼，就是分些命數給你。不過，你不用擔心，對于我來說，活多久，無所謂的。”

他當時隻想救墨塵，也沒想這麼多。現在，他好想和墨塵好好在一起，活得更久些。不過，時光倒流，他還是會這樣做。

“哦”

墨塵嘴上是這樣說，但心裡已有了想法：回天源宗，找找禁術。

“睡吧。”

千夜見墨塵竟然不問了，心中卻有一絲不安，他有些反常。

白天，千夜端出飯菜，果子精一頓嫌棄，“主人，你做的這是飯？？”

它嘗了一口，兩眼翻白，緩過來後，溜到門口去，感歎劫後餘生。

“怎樣？”千夜盯着墨塵慢慢攪動的嘴，小心問道：“是不是很難吃？”

“好吃。”

墨塵眯起眼，吞了下去。

果子精蹿進來，搖搖頭，“沒救了。”

千夜夾起一塊洋蔥，放入嘴裡，“噗！”

吐了出來。

“墨塵，你别吃了。這是人能吃的嗎？”

墨塵淺笑道：“我覺得還行。”說完，又夾起一塊，嘴角笑笑地吃着。

“過兩日，是除夕，我來做飯吧。”墨塵吞下後說道。

“你還會做飯？！”

“嗯。以前小時候，跟娘學了一陣。”

兩日後。

墨塵在廚房裡，忙忙碌碌，一陣陣香味飄出窗外，千夜倚在門邊，心中感慨：這好看又會做飯的人竟然是他的，懷疑他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猛掐了自己一把，“疼，原來是真的。”

傻笑起來。

臉上的笑漸漸消失，憋着嘴：“就是親不到，抱不到。這害人不淺的破蠱。”想想就來氣。

“接着。”

一個紅果子飛過來。

“氣大傷身。”

千夜越來越佩服墨塵，連他自己想什麼都知道。

兩人中間隔着一個飯桌。

“除夕快樂！”

“除夕快樂！”

一碗酒下肚後，墨塵有些微醉。

千夜起了壞心思，問道：“墨塵，你是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

“你離開天源宗後，每天都好想你。”

千夜心中一驚，藏得那麼久，不累嗎？真是個呆子。

“傻瓜。”

“那你呢？”

“我呀，我不知道，應該是……”想了一會，笑着道：“應該是抓半面妖人那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