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把糖和水都揣進了口袋裡面，而後低頭走近了許星夢一步。

許星夢默默後退，她總感覺氣氛不太對。

沒退兩步，腳就撞上了欄杆，陸塵把人圈住。

許星夢吞了吞口水。

“你幹嘛……”

聲音弱弱的。

“我表現的很不明顯嗎？”陸塵忽然問。

“什麼？”許星夢下意識應了聲，又在說完的那一刻反應過來。

陸塵低頭慢慢靠近她，卻又恰到好處的停下，眼睛裡帶着壓抑着的厚重欲念，片刻之後被溫柔覆蓋。

屬于面前男生的氣息籠罩着許星夢，溫暖又安心，把周圍的寒風擋下，她的耳朵一點點紅透，連臉上都暈染上了紅。

許星夢沒忍住推了他一下。

“你幹什麼。”

再靠近一點她就要把持不住了。

“不幹什麼，看看你喜不喜歡我。”

陸塵有些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目光灼灼地看着許星夢，不容許她逃避。

雖然話是許星夢自己挑開的，事到臨頭，她确實不太敢開口了。

徐夢河和許野浩總說許星夢天不怕地不怕的，特别是小時候，像個混世小魔王，誰都制不住，卻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在某一天被人輕輕圈着在這，話都挑明了，卻是什麼也不敢說。

許星夢甚至連人都不敢看。

“我……”許星夢有些語無倫次。

事情發展總有點出乎她意料地快，她一下子有些迷茫和不真實感。

喜歡他的是自己，他承認了之後也是自己不敢認。

許星夢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神金。

陸塵似乎也察覺到許星夢的慌張，動作并沒有進一步的拉進，而是選擇給她一個台階下。

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在歡鬧的夜色下有種獨特的沉靜。

“要不你考慮一下我呗，能做苦力，任勞任怨，能當錢包，想買就買，能當學習資源，保證分數嘎嘎上，保你穩賺不賠。”

他像是在誘哄小孩，把所有優秀條件都抛了出來，生怕她不答應。

許星夢可恥地心動了。

雖然并不是因為他說的那一堆，她原本就是喜歡着他，隻是覺得，這個世界都好玄乎。

喜歡的人喜歡自己。

這是一件很值得她慶幸的事情。

“要不你應一聲，實在不行，點個頭也成，你這讓我多心慌。”

“要不我教你說，你就說一句’我很喜歡很喜歡陸塵‘。”

這算盤。

珠子都快蹦她臉上來了。

許星夢下意識扭頭瞪了他一眼。

嘀嘀咕咕。

“誰有你這樣的？問别人還哄騙。”

“怕你不答應。”陸塵的聲音落下，一字一句都像砸在了許星夢的心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作太快，血液一時沒跟上，許星夢短暫的眩暈了一下。

閉眼緩過來時，陸塵沒再圈着她，而是微扶着她的手，眸間顯露着擔憂。

“頭還是很暈嗎？”

“沒。”許星夢聲音有些幹，她下意識朝他伸手。

“水。”

她感覺她頭又在痛了。

左手微擡的時候看見時間，已經又過了十分鐘了，離新的一年越來越近，月亮已經逐漸看不到影了。

陸塵把杯蓋扭開把水放在她的手上，許星夢莫名看出來點小心翼翼和慌亂，像是她是什麼稀世珍寶。

幾口水喝下去，許星夢感覺自己又好了不少。

剛剛忽然來的劇烈的疼痛讓許星夢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

她是一隻妖，是一隻修煉成人的妖，并不是真的人。

小說她看得也不少，族裡的告誡也不少，無非都是告訴她，人妖殊途。

可是她一點也不想放過她面前這個男生。

反正，反正她爸媽肯定不會阻止她的，她在妖界也算是拔尖到吧，也見過人妖相戀的，她怎麼不能試一下呢。

她還修煉成人了嘞，多少妖做不到啊。

隻不過，她要怎麼跟陸塵說啊。

陸塵看着許星夢喝完水就有些出神到模樣，眉心微蹙，鋒利的眉眼中帶着難以察覺的慌亂和濃重的擔心。

他下意識擡手覆上了許星夢的額頭，“怎麼，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許星夢一下子回過神，連忙搖了搖頭，“沒，剛剛頭暈了一下。”

陸塵卻是還在擔心，“很難受的話我載你回去吧。”

許星夢打斷他的話，笑了笑，給他指了指手表的時間，“喂，還差十幾分鐘就能看煙花了，現在回去有點虧吧。”

陸塵垂眸看她，确認她沒什麼事，“不虧，煙花什麼時候都能看，但是你要是不舒服我們就回去，身體最重要。”

許星夢鼻子莫名一酸。

被人關心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更何況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還跟她說過，他喜歡她呢。

許星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猶豫什麼，像是在某個地方遊移不定，在等着什麼都到來。

“我沒事，走吧，去市府前的大草坪。”

許星夢故意撇開剛剛的話題。

她偷偷觀察着陸塵，發現對方并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好。”

許星夢心裡莫名空落一下，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能牽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