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想到很多事，它們慢慢的連成線、織成網，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瑤光的後方修士很好辨認，因為劍修一類的弟子服飾都是窄袖勁裝，隻有後方修士不必勤于對戰而為長袖寬袍，從屬哪位尊者座下則靠繡紋等配飾辨别。

那小隊裡的寬袍醫修平日不常與自己這個丹修交流，而那日卻給自己遞了條最是肥美的魚。九轉聖靈丹多半是她們換的——可自己明明送了許多高階丹藥給她們。

師尊…師尊本就情況不好，吃了六轉會更快……那堆符咒裡獨獨少了一張傳送符，一張火靈符……

蕭憶看着遠處那熟悉的瑤光服飾，無端的泛起眩暈感，在任務完成那一刻，在懷儀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懷儀的憾是什麼——憾生之長之師門如此冷漠，憾人心最終偏向利益。

可這次，小十一來了，小十一告訴她瑤光還有溫情在，人心還沒那麼涼薄，秘境中的弟子還有一線希望——可這都是假的啊！

蕭憶感到惡心，她無法再直視任何一個人了。一切的好都是有條件的，得到的善意都帶着目的，這座山門從上到下皆功利不已，腐朽之氣從内到外彌散，她想逃，想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卻猛然發覺，自己早已是其中一員。

*

“我煉出來了。”

蕭憶攤開手，是一顆極好看的九轉聖靈丹。

清韻看了看這藥，又看了看自己這個師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輕歎了聲。

“你們在幹嗎？”

褚湘沅拿着株草藥，瞥見蕭憶手上的藥，湊上去嗅了嗅：“不錯，誰煉的？”

褚湘沅剛将腦袋收回，一道水流就将丹藥帶走，三人看去，是清歆，此刻她的金輪不知為何處于備戰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