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如有點被吓到,反問他怎麼不和朋友繼續玩。
第二天,父親打電話講不回家吃飯,高澄看見白玉如挂了電話後去陽□□自發呆,于是跟過去,問她知不知道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白玉如并不驚訝,隻是臉色中第一次露出了被冒犯到的不滿和厭煩。
白玉如離開陽台,高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天,撿起了她随手擱在煙灰缸邊的煙。
高澄逐漸無法克制對白玉如的态度,得寸進尺,兩人間的平衡逐漸被破壞。
姑媽提醒白玉如,現在有些不好的傳聞,希望白玉如知道分寸,高澄年紀也不小,作為後母,很應該給他介紹女仔。白玉如應下了。
某天下午突然下起大雨,仆人放假,高澄抱着剛剛到埠的書跑回家,渾身濕透。
白玉如給他擦拭,就在這個私密無人的午後,高澄終于忍不住地抱住對方親吻。
白玉如打了他一個耳光,高澄卻笑她,你打這麼輕?是舍不得,還是怕被人聽到?
白玉如推開他。
高歡難得回家吃飯,因為高澄要帶女朋友回家。
女朋友蘇小姐是舞女出身,打扮新潮摩登,身材姣好,态度也溫柔,不湊巧,送了當下時新的芒果作見面禮,偏偏高澄對此過敏。白玉如講正好自己愛吃。
飯後一家人打麻将,閑聊間白玉如和高澄的手指不小心碰到,白玉如連忙錯開,找了個借口起身讓開。
但即使如此,女朋友也能察覺到高澄一晚上深思不屬,自己在他家格格不入,對方也毫無反應。終于在離開前失望地揭穿,他眼裡根本看不到自己。
父親卻也對兒子的女友表示不滿,認為對方出身太低。高澄忍不住反唇相譏,原來他娶女學生回家就是來當壁花的,怎麼他在百樂門談生意的時候不覺得門楣有損。言語間兩人争執起來,高歡一時氣急心痛,連忙去吃降壓藥。
高澄出門正好看到還沒離開的白玉如,這次他沒再退讓,幹脆拉她攤牌,威逼利誘,要挾她跟自己在一起。
*
結局要不要讓父親發現,這點方可以還沒有想好。
發現固然能有一個順理成章的結尾,但劇情都鋪墊到這兒了,不在高家這對父慈子孝中随機選一位幸運兒來一槍子,似乎都有點說不過去。
但那就有些俗套。
最後還是決定看情況,看演員演成啥樣。
《秘密》這部電影,徐祖年以SE的名義投資了500萬,成為劇組最大的投資人,加上靳茜其它拉入夥做蛋糕的投資,拍一部以情感故事為重要賣點的文藝片已經綽綽有餘。
最大的支出是男女主的片酬,但因為定位問題,即使是全組最大咖位的鄭書秋,稅後也隻有50萬,與目前演藝圈内的二三線女星不能比。
而省下來的資金除了買各種設備,就全拿去給服化道的幾位老師訂制各種東西。如今除了女主角的部分造型服裝還在加班加點地制作中,大部分前期準備工作都已經籌備完畢。
此處還要閑談一句,系統發放“女凝”天賦,方可以原本并沒有當一回事,結果卻幫了大忙。
前文有言,鄭書秋雖然是位頗有演技的大美女,但本人看着是有些過于聰敏的,她的眼睛很大,五官在整體的圓潤之餘又帶些精緻的鈍角。她是那種美而自知的女性,具有大膽而赤|裸的眼神。這固然讓她在現在感官片中顯得極富魅力,但放在白玉如這樣一個壓抑晦澀的人物身上,便有些不合時宜了。
強求演員獨立用演技克服自己天生的氣質,這在方可以看來是不合理的。
方可以當初認可鄭書秋不僅是因為對方恰巧出現,也因為她能模糊地感覺到,或許這樣的鄭書秋更有利于表現“白玉如”性格底色中的暗面。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她都不希望完全割舍掉對方最生動的那部分特質,那簡直是在自廢武功。
“我希望她能自然有一種含蓄、溫柔、克制、被動的感覺,但那種感覺又要得是被後天規訓出來的,是有些虛的。”
嘴上說着希望,但方可以直覺卻很笃定地相信“白玉如”可以有這樣的造型。具體怎樣,不知道,反正就應該有。
面對無良甲方的再三否決,造型設計也是頗為破防。這位說起來還是業内參與過挺多項目的一位造型老師,曾經負責過多部偶像劇,給帥哥美女設計的好看造型那是不要太多,這回還是被靳茜逮住檔期特意請來。本以為這次隻是一個常規任務,沒想到這位導演年紀輕輕,卻固執得可怕。
結果最後在漫長的拉鋸中,一位負責執行化妝的女化妝師産生了點想法,設計了個妝面。這位還是個熟人,就是上回在《TEST》拍攝的時候來臨時幫忙的那位,名字叫陳绯。
鄭書秋原生的眉毛比較濃密,毛色很黑,她面部比較豐盈可愛,但眉言間距較窄,折疊度較大,眉骨前段較為平直,在直勾勾地盯人的時候顯得非常妩媚奪目。她的嘴唇也是豐盈性感,有點天生的微笑唇。
陳绯設計的眉形則整體修細,沒到古裝戲的程度,更像一雙早春晨霧裡的抽出新芽的柳葉,弧度細膩柔軟,前端起點較高,在眉峰處稍有提升,末尾順着眉骨輕輕抹去,整體走行并不像标準的民國女士的畫法,而眉毛顔色青中帶灰,灰中染墨,有一種将暈未暈的熏染。
眼妝則将重心略微前移,調整了内眦的開角,眼尾處暈染得有些向下撇去,形成一個略顯無辜的弧度。
嘴唇也刻意用陰影色掩飾了唇角的弧度,她本身皮膚已經很白,所以用比較沉郁低調的色系上唇頰。這樣她當真笑起來時,結構性的光影變化一瞬間強調出笑容的妩媚,在先前輕愁的對比中更具沖擊。
這樣,整體味道就出來了。
但方可以還覺得差點意思,她琢磨了一下,忽然心中一動,伸手在鄭書秋太陽穴處往後略一牽引,鄭書秋有些奇怪地擡眼,卻被限制着沒法完全擡起,隻能略略壓低着眉眼看人。
方可以道,“能不能想個辦法像這樣稍微牽住,不要多,給她一個力的限制。”
陳绯一拍手:“行。”連忙拿透明紗條在盤發裡固定。
大功告成!
鄭書秋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自己,她換好造型,對着鏡子走了兩步,忽然就感覺自己身上被籠罩上一種無形的拘謹,讓她心中生出莫名的輕愁與憂郁。
方可以輕咂一聲,問靳茜:“感覺怎麼樣?”
靳茜笑而不語,隻一味低頭拿手機拍照。幾天後,她跟方可以講,有投資人又追加了點錢,電影的宣傳費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