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依然半開着,和昨晚無異。在走正門和翻回去之間猶豫一秒,南伊咬牙,選擇了翻窗。
桐欣這姑娘一向愛睡懶覺,今天上午沒事,她應該還睡着。
南伊腳落在房間地毯上,正想悄悄踮腳走進去,沒想到一擡頭,就看到桐欣站在窗前,瞪着眼睛看她。
“南姐,你……”桐欣欲言又止。
南伊伸出右手立起,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先别說話,把我衣服拿來,急。”
桐欣立即轉身。
直到穿好昨天的裙子,又洗漱好,南伊才松了口氣。
昨天商先生帶她去的房間門緊閉着,南伊擡手輕敲兩下,正靜等回應時,身後低醇男聲響起:“已經想好了?”
南伊轉身,商先生正站在身後。
昨夜居家的灰色長袖已經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休閑美式西裝,裁剪不像平時穿得那般鋒銳,将他不苟言笑的氣場中和,平添許多清閑散漫。
他手裡的手機亮着屏,是通話界面。
與南伊視線對上,低低對通話那頭說了句什麼,然後食指輕點,按滅電話。
期間,他的目光一直未離開她。
“商先生,我想好了。”南伊開口,聲音因為剛醒不久,微啞。
商明斂越過她,将身前房門打開:“進來說。”
他沒像昨晚一樣,擰開房門後請她從自己身邊過去。南伊跟在他身後,心裡有點小失落,随後很快被獨處一室抹平。
進入房間,商明斂沒有坐下,于是南伊也沒坐,站在一張沙發椅旁。
“昨晚睡得好嗎?”商明斂問。
南伊想起那張毯子,它原本裹着她,今早卻隻是蓋在身上,中間發生了什麼,她不敢多想。
“還好。”她盡力掩蓋自己的局促,腿動了動,觸到沙發椅,有些涼。
商明斂在手機上按了兩下,揣進西裝褲裡:“還是想要簽協議?”
南伊堅定點頭:“要。”
她想做她的妻子、夫人、愛人。即使這是一場戲,她也要演。
如果不演,他會找别人,然後同她了斷,她就連情人的身份也失去了。
商明斂擦着她的身側,從桌上拿過合同,遞給南伊:“仔細看看。”
南伊接過這份即将簽下的合同。
商先生總重複要她看,她還以為上面有什麼不可言說的條約。
可左看右看,每一條都很正常,甚至大多都在明明白白維護她的權益。
她不用付出什麼,隻需要同他去一趟民政局,在家族聚會時伴随身旁,還有……
南伊定定看着那條“履行必要親密行為,例如親吻”,頓時失了神。
她要和商先生接吻嗎?
可是她沒有親過别人,就連吻戲也不曾拍過,技術不好,會不會被商先生嫌棄?
商先生這樣的地位和年紀,大概是有過前任的,他們應當是接過吻的吧。
商明斂一直注意女孩的神情,見她眼神駐留在一個地方,順着看去,就看到了“親吻”二字。
吓到她了?
這條對他來說,隻是不經意的附加條件,以防需要額外證明關系。
雖說以他的身份,已經很少有人能讓他做證明,更别提條件隻是一份不算豐厚的遺産。
“如果不願意……”
“商先生,我沒有親……”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一個平淡,一個忐忑。
平淡的商明斂紳士讓步:“說。”
忐忑的南伊扭捏着:“我、我沒有親過,如果到時候需要親的話,會不會露餡呀?”
她聲線不太穩,眼睛卻清亮,看着商明斂,不知在期待什麼。
商明斂眼中閃過驚訝,顯然南伊的話讓他有些意外。
他輕倚在沙發椅的靠背上,思忖半晌才開口:“沒有演過吻戲?”
“沒有,我還沒有接到過需要有吻戲的角色。”南伊咬了一下唇,有點小心虛。
雖然她過幾天要去試鏡的角色,看劇本是有吻戲,但這都還沒試上,應該也不算隐瞞吧。
商明斂了然,颔首:“如果确實為難,可以劃去這條。”
“不用不用。我沒有這個意思。”南伊當然不想劃掉,連忙搖頭,頓了頓,悄悄咽下口水,小聲:“那這種,是不是需要提前練習一下?”
“練習什麼?”商明斂好整以暇看她。
“嗯……”南伊突然卡克,感覺親吻這個詞好怪。
她搜腸刮肚,終于找到一個替代詞,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