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趙嘉帆手舞足蹈激動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顧枋珩思忖片刻,怎麼也想不到沈菖銜是伸張正義的人,難道沖上前去,用那張撲克臉像棒讀一樣說:“你們給我住手!”嗎?
“他具體幹了什麼?”八成是對方多想了,顧枋珩決定問清楚再分析。
趙嘉帆:“在他們欺負我的時候有一個二世祖叫了沈菖銜名字,跟我炫耀自己與他的關系,當時我還以為他要一起過來嘲諷我,沒想到他什麼都沒有幹,就拍拍那個壞蛋的肩膀直接走了,後來那個壞蛋被吓得跑開了!”
得,和着就是一群自我補腦能力極強的腦洞選手,是不是牽個手就是結婚,給你們一個床兩個人都可以補腦出一場床戲?
顧枋珩第一次為錯怪沈菖銜而道歉,抱歉,錯的不是你,而是這些離譜的人!
顧枋珩沉默,他實在想不出怎麼用人的語言教會豬說話,隻能做出請的姿勢,“您厲害,現在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你幹嘛!不帶我去的就别擋道,我要去見見沈菖銜,他一定還記得我。”
見對方死不悔改,顧枋珩也不想多加糾纏,歎一口氣後點開手機,來來回回按動上面的計算機,嘴裡念叨着:“你打碎的花盆,外加那一株花的賠償金額是289元,離開前結個帳,謝謝您呐。”
不要問他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都虧于顧枋珩強大的估算能力。
“這小花壇算什麼,我還幫菖銜趕走那些追求者。”
聯想起周鐵曾經抱怨的賠償費,顧枋珩頭疼地摁摁眉心,沒想到手剛放下一隻,趙嘉帆就開始往大廈裡擠。
給予一點甜頭就會得寸進尺,人心不足蛇吞象,趙嘉帆認準現在是法律社會不能動粗的觀點,硬要用肉身闖入公司,一股莽勁誰也擋不住。
顧枋珩的身體畢竟長期處于在家死宅的冬眠階段,廢了九成力氣才完全拉住了硬闖的蠻牛,他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在法治社會最怕什麼,最怕這種不要面子,臉皮厚,以最難堪的方式也要達成目的的幼稚鬼。
“他不會見你,你也見不到他。”顧枋珩直接點明最根本的原因,把這手舞足蹈亂踢的小朋友拖到馬路邊,毫不留情地丢進路邊停靠的的士裡。
“你不會懂的!你這種人又懂什麼!你懂那種人生最黑暗的時候那一束光照進來的感覺嗎?”見掙脫不開束縛,趙嘉帆急了起來,身體掙紮的幅度愈來愈大,如果不是顧枋珩拿捏到位,他恐怕是會直接上嘴咬。
望見路盡頭駛來閃着綠燈的公交車,顧枋珩一瞬間想起學生時代等待下課鈴聲最後幾秒的自己,他在思考思考是公交車省事還是的士快捷。
奈何趙嘉帆死死扒着車把手,就是不讓這車門關上,現在是下也不行,上也不行。
沒得法,顧枋珩歎氣好好講大道理,“你也知道沈菖銜屁都沒有幹,你生命裡絕對有别的對你更好的人,你别在那說什麼陽光啊這些花裡胡哨的虛東西,你就是圖他錢,圖他身份地位!”
被戳穿的心思讓趙嘉帆啞然,他人的言語裡了解到的沈菖銜如神明一般,并不是沈菖銜拯救了他,而是他假想、希望對方可以拯救自己。
希望可以擁有那些本不屬于他的東西。
趙嘉帆心思被明明白白看穿,狗急跳牆,大聲吼道:“你這種人,你這種衣食無憂的人怎麼會了解!”
放屁!!!老子欠的債絕對比你多!顧枋珩臉上神情都要崩不住了,迎面而來屬于司機大哥的審問視線也讓他頭疼。
司機大哥一臉“我就靜靜看你們吵”的表情,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停點出不大不小的聲響,以無形的力量催促着在場的兩人。
頂着巨大的精神壓力,顧枋珩哂笑,他吃到美味的好心思已經被消耗殆盡,手上的勁也在加大。
“你有什麼資格阻止我啊啊啊啊!”
總是這樣也沒有辦法,顧枋珩也不想以後天天和他周旋,把自己的光陰浪費到在屁事上面,突然松開手,站直身體,掀了掀眼皮,俯視着對方。
他唇角微動,以嘲弄的神情說出可以一勞永逸的話:“我什麼身份,我告訴你我就是總裁夫人,也是特别助理,你覺得那人喜歡你?那我告訴你這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沒有任何問題!追求者衆多的最好辦法就是說明自己有愛人了,雖然也不乏某些小女表子抱着“沒有撬不動的牆角,隻有不勤勞的小三”荒誕想法的人,但明面上再怎麼說也會收斂一點。
想到沈菖銜行駛總裁夫人權力的玩笑話,顧枋珩在心裡忽然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我今天開始就把你桃花全部攪爛!
處理麻煩!哈!處理麻煩!我現在就要變成麻煩本身!從今天開始你别想有桃花運了,給老子打一輩子光棍去!每晚陪伴你的隻有左右手!顧枋珩在心底說着不得了的胡話。
在趙嘉帆驚愕的神情下,顧枋珩還不罷休,繼續說道:“所以早點睡吧,說不定睡着還可以做個美夢。”
趙嘉帆無論怎麼轉動手腕都脫離不了掌控,他死咬着牙說放手,沒想到對方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而自己就像一個在正宮面前跳腳的小醜。
眼看着這鬼孩子就要被完全塞進去,顧枋珩嘴角上揚,怎料一直波動在A的危險條在趙嘉帆大喊“你去死吧”時驟然升高,瞬間的電流貫徹人體,顧枋珩手松開的間隙一個巴掌直呼上來,即使反應再快在第一時間避開,顧枋珩的側臉也挨了一掌。
趙嘉帆粗喘着氣,在顧枋珩擡眸露出殺氣一瞬間踹腳,對方完全躲開也在意料之中,反而給了他關門的機會。
“嘭!”門被大力關上,裡面的司機心疼自己的愛車,罵罵咧咧的話卻被催促聲制止,懷裡在下一秒塞滿鈔票,眼珠子精明的一轉,立刻踩油門離去。
貼近玻璃窗的臉在最後還要叫嚣,遠去的聲音被風流卷去,雖然聽不清,但誇張的演技和浮誇的口型下可以清楚辨認出,說的話是:我還會回來的。
顧枋珩被迫聞一車子尾氣,大拇指碾過嘴角,他滿眼的戾氣被迎面拂過的風吹散,這一擊不疼,但他也記住還沒有還手的事情,本質上以和為貴...
不過下次不會這麼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