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戰場上,天空一聲響,勞資登場了!
楊炫明當着衆人的面吃癟,臉上燒成一片紅,他之後安分守己,有工作還會搶着要,生怕被沈菖銜踢出去,不過每當視線快要撞上顧枋珩時,他就會連忙低頭,唯恐自己被這位爺抓到把柄。
眼前的小老鼠不再亂竄是件好事,更好的事則是一直在周圍轉悠的沈菖銜出差了,家裡公司都見不着他人,顧枋珩的耳根子也終于清淨,但最近卻有另外一件事困擾着他..
他苦惱地托腮,右手圈圈畫畫,潔白的紙上畫出一堆奇怪的符号,沒有什麼特殊寓意,就是他下意識畫的。
“怎麼?是沒有和沈總出差才這麼苦惱嗎?”喬浩扒在擋闆上,探着腦袋看顧枋珩發呆,“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帶你不應該帶周哥過去啊。”
在喬浩不解的神情下,顧枋珩一笑置之,他怎麼會說這活就是他自己推掉的呢?休息的幾天卻有點食不知味,挺開心的,就是一直圍在自己身邊轉悠的身影不見了就變得太安靜了點,顧枋珩聳聳肩回答:“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他的眼角沁出些許淚珠,苦笑着戳了戳旁邊堆積如山的工作,“最近大家都要沖刺年終了,不是嗎?”
這句話半真半假,不過主要原因還是來自于顧枋峥的電話。
某一天晚上,在顧枋珩在連續拉黑多個賬号後終于忍無可忍,睡意全無,他眼睑下垂,怨念地接聽短話,問道:“有什麼事?”
顧枋峥三言兩語,以命令的口氣要求顧枋珩在家宴當晚趕回家。
這顧枋珩就搞不明白了,家宴沒有外人,完全不需要演什麼血脈親情,不需要那種家和萬事興的氛圍,反而是他不在場那些人會更自在,特别是顧嵘、顧夫人和郁雅麗,顧枋珩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沒想到顧枋峥就是死皮賴臉也要把顧枋珩扛回去,細細盤問一番過後才知道是因為顧枋雅回來了。
顧枋雅,和顧枋峥同父同母,原身的親妹妹,今年十六歲,去年才出國,如今是聖誕節放假才從米國趕回來,吵着鬧着要見顧枋珩。
顧枋珩啞然失笑,他也不指望對方可以順着電話看到他眼底的嘲弄,說道:“你應該這樣說我更不會去吧。”
風順着花窗的縫隙飄進,使顧枋珩打個哆嗦,這顧枋雅對原身來說就如同這寒冬裡的冷風,把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原身完全吹滅,她無法無天的态度下是生父生母的寵愛,更離譜的是她還喜歡把自己做的錯事扣在顧枋珩頭上,整個就一熊孩子。
“我知道。”顧枋峥回應道,許久都隻有電流聲滋滋作響,正當顧枋珩以為對方挂後他又補充道:“我從你房裡找到你母親的東西,你還是過來拿走吧。”
顧枋珩玩味一笑,他有點好奇這弟弟腦袋瓜子裡在想些什麼,打壓原身的是他挽留原身的也是他,“你進我房間了?”
“因為想修一下空調...”顧枋峥啞着嗓子說,他單手抱臂,快速接話言掩蓋住自己的尴尬,“你如果想要的話到時候過來吧,感覺還挺重要,你不是很喜歡你的媽媽嗎?”
顧枋珩勉強答應後便有些後悔,說到底原身母親和他又有什麼關系?更别提她早已逝世,顧枋珩更不必束縛于原身相關的事件,他現在已經擁有穩定的工作和新的人際關系網,回去拿反而是受一肚子氣。
更别提他還不知道這東西是否真的存在。
抱着糾結的心思,顧枋珩漫步走過幾個星期前半夜翻上翻下的花園,走到顧家大宅門口,親自伸手一推,打開沉重的大門。
吱咯一聲,門縫飄出陣陣香味,首先感受到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與食物的香味,萦繞在心頭的饑餓感促使身體先一步反應,發出咕咕的響聲。
大門推開後顧枋珩被内部強烈的光線刺到眼睛,眼前的光感一瞬間被剝奪走,短暫的失明後發現顧家人大部分已經到座,不出意外的話就等他一個人了。
“大少爺,這邊請。”老管家先一步上前,恭敬地示意顧枋珩往右側走,給他準備了靠近主座的位置。
老管家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待人接物沒有任何差别,原身家中唯一沒有隔閡的人隻有這位慈祥的老人,但顧枋珩卻深知之前停掉的空調定有此人手筆。
顧枋珩搖頭拒絕對方想幫忙拎包的心思,跨着大步走到顧家主家大少爺的位置旁,不得不說,就算再不想承認顧枋珩的窩囊,他們該留的座位還是會留着。
顧家家主顧嵘挑眉,面色不悅,厲深質問他的态度:“你還敢回來?跳出去怎麼不爬回來?”
說完後顧嵘真怕他又魯莽地翻出去,算是投降,轉換說法道:“每個正行,家宴都可以遲到,工作還能好?你沒有時間觀念還想大家和你一樣沒有時間觀念嗎?”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在我心裡您這家宴可比不上我的工作。”顧枋珩不甘示弱,回嗆道,氣都沒有喘勻,剛入座就被顧家家主炮火連天一頓訓的感覺并不好受,況且這顧夫人都不在場,難道她就有家族精神了?
顧枋珩深吸一口氣,回複好後才扯着衣領回答道:“這當然是因為去買西裝才來遲了。”
他勾手指着身上穿着嶄新的西裝,一看就知價格不菲,而這套衣服的來曆卻不是顧枋珩所說的那樣。
西裝是一早沈菖銜準備好的,整理服裝的顧枋珩還遲疑對方如何得知自己的三圍,但既然從衣櫃裡翻出來了就要好好利用,念着難得一次的家宴,顧枋珩打理好自己,決心要當最靓的仔。
顧家與沈家最大的區别是旁系衆多,而且作為世家之一,他們很看重血脈,身為主家那毫無疑問,就是天,其餘兄弟姐妹可以分一杯羹但必須以主家為主,嚴厲的家風也促使顧家有許多花裡胡哨的規定,活得跟舊時代似得。
顧嵘難得緩和下來,頗為贊同地點頭:“你平時就知道穿一些破破爛爛不入流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顧家虐待小孩,起碼這次有進步,看得過去。”
“好的,好的。”顧枋珩虛僞的點點頭,應和的聲音是滿滿的敷衍,這顧家虐待原身暫且不說,不給錢還在他面前裝爸爸?有什麼資格?
顧枋珩的态度就想一根細小的魚刺卡在喉嚨裡,顧嵘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心裡難受得要命,他這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少和子女溝通,要不這孩子怎會有和記憶中的感受大相徑庭,變得鋒利又欠揍呢?
“開飯吧。”顧嵘蹙眉說道,最後是歎口氣告誡自己忍一忍風平浪靜。
所有人等着顧家家主說開飯才動筷,顧枋珩眼疾手快正準備搶斜前方的雞腿,不料突遇夾擊,顧枋峥與顧枋雅同時出擊,三人尴尬地夾中同一隻雞腿。
食物搶起來才好吃,滿餐桌的菜偏偏顧枋雅和顧枋峥就和顧枋珩吃一樣的并且還偏偏就要那一個,怎麼都說不過去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