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就在這裡了。
“我怎麼了?”葉如卿想要弄清楚自己暈倒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她摸了摸身上的衣裳,還在,裡衣沒被換掉,她的女兒身應該還未發覺。
“你高燒不退,應該是受了涼,肚子裡又沒有吃東西。怎麼,你家裡人,都不給你吃的?”楚懷安譏諷味道十足,“虧了我,請了大夫來,給你煎熬了湯藥,你這才醒。”
“既然醒了,那就趕緊去吃點東西,今日我都沒有去學堂,都是因為你。”
葉如卿對這些譏諷置若罔聞,她隻在意着這一病,要多久:“多謝少爺,隻是這看病吃藥的錢,我手中沒餘錢償還。”
“這也簡單,從你的五兩銀子裡扣掉。”楚懷安見人醒了,也無大礙,端着湯藥,送到葉如卿的嘴邊,對着她淡淡一笑。
此時的湯藥,濃澀味苦,還翻着泡,不像是治病救人的藥,更像是毒藥。
若真是毒藥就好了,不如死了算了。葉如卿後退了幾步,沒想要喝,擡頭看着楚懷安:“少爺,這不行。”
“這藥,我不喝了,便不能算我的開銷,請大夫的錢,或許有沒有别的法子...”
“真是有趣,”楚懷安抓住了葉如卿的手腕,葉如卿又是一頓吃痛,他看着葉如卿手掌心的傷還未好,還沒有擦藥膏,眼中更有怒意,“葉如卿,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俗人,那點銀子,你就這麼珍貴,連自己的病也不看了?”
“少爺不懂,家中沒錢的人,是不能生病的。”葉如卿想,這裡是楚懷安的屋子,應該也是楚懷安的床,她不能多躺,也要下來。
楚懷安的确不懂,他冷笑着看要下床的葉如卿,将湯藥重重地擱下來,肩膀直接壓住了葉如卿,把人重新按在了床上。
“葉如卿,你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楚懷安的氣息和衣服上的熏香味,沖得葉如卿頻眉,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被重又壓在床上,頭已經陣陣發暈。
“罷了,真沒意思,你看病的錢,我不要了。今日因為你我未能去學堂,這是我最高興的事情,我心情好,便替你出了銀子。”楚懷安見人乖乖躺在床上,聽了自己的話,這才把話說出口。
他本來想要狎弄葉如卿的,想要看葉如卿生氣惱怒,想要看葉如卿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可是葉如卿這樣的無趣,他一下子沒了興緻。
也是楚懷安心虛,昨日他在夢中輕浮了葉如卿,若是讓葉如卿知道了,他也就丢了面子。堂堂少爺,怎麼對一個小陪讀有了那樣的心思,若是再傳揚出去,他以後還如何娶親?
他決心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他也決心要好好欺負小陪讀,吓唬小陪讀,也是讓自己不要再亂想那種夢。
他葉如卿,是個男的!
才不是那夢中的女兒模樣。
葉如卿不知道楚懷安心中在想什麼,她隻聽到了不要銀錢,緊繃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她對着楚懷安有感激,但她又想起來,今日沒能去學堂,若是讓楚員外知道了,會不會怪罪?
“少爺,您今日沒去學堂,楚員外那邊,您要如何解釋?”
“解釋?”楚懷安嗤笑,“解釋什麼,我和父親不說話,昨日你做的那些課業,我讓人送去了,想來少上一天學,父親也不知道的。”
“隻要你不告密,不說出去,我今日便是從學堂回來了。”
楚懷安才不想要聽到學堂二字,他重新把藥端起來,要葉如卿拿着,趕緊喝下去。
味道太苦了,葉如卿喝了一口,便不想要喝下去。不過是發燒,此時她覺得身子出了汗,也好了許多,頭也不暈了。她看着楚懷安,拉了拉楚懷安的衣袖:“少爺,這藥,我能不能不喝了?”
楚懷安低眸看着葉如卿拉扯着自己的袖子,嘴角上揚,但他不是那樣輕易被說動的人。他不說話,讓葉如卿再喝一口試試看,等葉如卿喝了一口,他便擡了碗,也不管葉如卿是不是咽下去了湯藥,隻往她的嘴裡灌。
葉如卿脖子長長地仰着,喉嚨口不斷滾動着,等那湯藥喝完了,楚懷安才松開手,拿了碗放在床頭。
葉如卿滿嘴苦澀,這時候趴在床緣邊上,埋怨地看向楚懷安。
她想多了,她以為這少爺免了錢财,救了她的命,是真的有些善心。沒想到是看她沒有事了,想要繼續刁難。
這小少爺的習性是難改的。
散落下來的頭發也垂落到了床緣,葉如卿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身打扮,已經卸下去大半僞裝了,她不能讓楚懷安再靠近自己,不然遲早都會暴露的。
她存了這樣的心思,再看楚懷安,眼中都有了心虛。
兩人對坐,各懷鬼胎,各有心思。
楚懷安彎下腰,要捏着葉如卿的下巴。葉如卿自然要躲,但葉如卿越躲,楚懷安就越興奮。他強捏着葉如卿的下巴,讓葉如卿與他對視。
葉如卿隻能任由楚懷安動作,她有着害怕,也有着顫抖,而後她聽到楚懷安不懂人間疾苦的大笑。
楚懷安說:“這藥,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