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安這話的意思是,你被我玩弄,你敢說話嗎?
葉如卿知道自己不能激怒楚懷安,便開口說:“好喝的,謝謝少爺救命之恩。”
“哦,你也知道我對你有救命之恩,”楚懷安松開了葉如卿的下巴,“既然如此,就好好喝藥,将這病好好地去除了,繼續當我的陪讀。”
飯菜擺了上來,楚懷安起了身,對着葉如卿道:“此時還能下床嗎,若是不能下床,我便要将這飯菜端來,喂你了。”
“少爺,這可不敢,我隻是個陪讀。”葉如卿掙紮着要起身,她試着下床走了幾步,可是她的肚子裡空空蕩蕩的,并不能夠堅持她走上幾步。
楚懷安眼疾手快,直接将人摟在了懷中,他輕聲笑了出來:“哦,原來啊,小陪讀是想要在我懷裡,讓我喂你吃?”
葉如卿哪有這樣的意思,她要掙紮,但是楚懷安越抱越緊,臉上越是得意。葉如卿不能抵抗,隻能低聲喊了一句:“少爺......”
這句話裡,倒有些夢中人的意思了。楚懷安一個分神,這時候被葉如卿抓到了空隙,将人推開。葉如卿聲音柔弱,沒有力氣,病還未好全:“少爺,這讓我惶恐,我自己過去坐着吃就可以了。”
楚懷安看着葉如卿半散着頭發,一步一步挪到桌邊坐下。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裡吃吧。對了,你掌心沒有塗藥,還沒好,我勸你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等你的手和你的病好全了,還有許多的課業等着你做呢。”
楚懷安話音剛落,淩風便握着劍而來,看到屋内兩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微微愣了愣神。
怎麼少爺還陪着人站着吃飯了,這是在玩什麼。
淩風沒空多想這些,他對楚懷安點了點頭:“少爺,我有話要說。”
“你跟我來。”楚懷安派了淩風去打探消息,此刻應該是有了眉目,楚懷安對葉如卿勾了勾手指,去了外頭。
“少爺,”淩風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确定葉如卿不會出來也聽不到,這時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我去查了,城東的葉家,沒有堂親來訪。”
沒有?楚懷安不像淩風這樣擔憂,他反而揚起一抹笑。
“少爺,您這時候笑什麼,既然那葉家沒有堂親來訪,這葉如卿自然是假的身份。一個假身份的人來接近您,您還笑得出來?”
“為何不能笑?”楚懷安反問回去,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想。
葉家沒有堂親來,也沒有葉如卿這個人,可這葉如卿又這樣子真切在他面前站着,這其中一定有蹊跷。
“你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葉家的那兒子,是否在家?”楚懷安問。
“在的,倒是沒見到屋内的女兒,也許他們家女子是不見人的。”淩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
“這葉家,實在是寒酸,他們身上的衣裳都打着補丁,看樣子隻能勉強維持生計。還有,我發現了那葉祖揚身上穿的衣裳,有一件,是葉如卿穿過的。”
葉如卿今年十七,那葉祖揚十五,年歲差得倒是不少。
楚懷安看着淩風:“那你瞧着,是那葉祖揚高,還是葉如卿高?”
“兩人身量差不多的,少爺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這事你辦得漂亮,有功勞。等下去領銀錢,去喝酒去。”楚懷安拍了拍淩風的肩膀。
“哦對了,領賞之前,也記得去賬房,交半月銀錢作罰。”
半月銀錢,淩風嘴角抽搐:“這是為何?”
“我記得,昨夜大雨,你沒讓葉如卿留宿在府上,害我請了大夫來花錢醫治。你說巧不巧,這看大夫的錢,剛好是你半月的銀錢。”
若不是淩風攔着讓葉如卿回了家,這錢也就不用花了。
楚懷安對着淩風笑:“我就這一個陪讀,你别把他玩死了,我還沒玩夠呢。”
楚懷安看着淩風難過地去領罰領賞,自己在這庭院賞花。他長舒了一大口氣,他還以為是自己有毛病,對着一個姿色不錯的陪讀亂起淫心,情絲亂開。
方才葉如卿燒糊塗了,喊過爹娘,也說過要給弟弟賺錢。
若是沒有堂親,這弟弟,恐怕說的就是葉祖揚。
男兒裝扮,不敢讓人靠近,膽子小,怕打雷,剛剛還不愛喝苦的藥。這一切小女兒的姿态,也就有了解釋。
若葉如卿是女子,又和葉祖揚身量差不多,剛好可以穿着葉祖揚的衣裳扮男子。
女扮男裝來賺五兩銀子,真是奇思妙想啊,但的确能解葉家之困。
葉家的人好算計。
隻是這一切都還是楚懷安的猜想,還不能夠證實。楚懷安不想要打草驚蛇,他倒要看看,這葉如卿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到底是不是女子,若是他抓住了這一把柄,那麼葉如卿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時候,葉如卿隻能聽他的。
這比上學堂,讀聖人書,有意思得多。
正亂想着,後頭的腳步聲讓楚懷安回頭。他看到一張已經束好了頭發,臉色仍然慘白的臉,但比清晨的時候,好了許多。
那張臉開口說話:“少爺,既然今日耽誤了少爺去學堂,少爺也不念書了,沒什麼事情的話,那麼我可否早些回去?”
葉如卿開口說這話,其實并不抱着楚懷安能應允的打算,但她記得自己娘親說的話,要她早些回去。